界门只有一处，厄兽不可能寻到其他缝隙，此事有古怪。


    万无忧的烦闷一扫而空，“此事定是九龙教所为，你赶紧带人去，我去找张礼来商议，把秘境的弟子都放出去。”


    五长老带走苏四儿和魏不语这事，要尽快和张礼来商量一下，是不是意味着厄兽潮这事有转机了。


    当初上过界境山的弟子就四个，王岳山早早离开，另外三个被困了一年，五长老当初把人放了，他们一滚就滚到生死场去了。


    吴年覃领命而去，万无忧跟在后头，这些弟子不成了，废了，别人稍微挑拨几句，就闹起来，安生日子过太久，才几天就吃不了厄兽的苦。


    这修道修心修个屁，还是把希望放在小一辈身上吧。


    “该死的刘清明，怎么还不回来，七天了。”


    刘清明打了一个喷嚏，睁眼发现自己在元家洗神池。


    三步外，三真长老正盯着自己的脸看。


    他一脸尴尬，“长老，是我误事，不知右使联络各家供奉之事，如何了？”


    自己怎么晕过去了，风云谷等不到人，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最迟明日便有结果，你醒了，跟我去见公子吧。”


    元十五守在福寿殿，估摸着三真带着人快要过来，他咳了一声，正在整理古本的女子走了过来，唤了声公子。


    “清清，你速速去庸鉴州告诉傅宣之，叫他适可而止，不要误了时辰。”


    此女便是李金花的女儿李清芙，从前刘清明送入平都的厄泉女，后来被福尊托付给元十五，在莲盘内净池一待十几年，近日才被放出。


    “右使，清明惭愧，心境有损，竟将所有事都压在您身上。”


    “都是为福门，不分彼此，元、叶、苏三家已取得一致，明日与其他家主议过人数，后日便可出发。”


    元十五递出一个小瓷瓶，“尊者忧心积疾，此乃九品大师出手的清心丸，不如带走身上，我们集齐供奉长老也不过走出小小一步，眼下庸鉴州已四日未有消息。”


    刘清明谢过，收下小瓷瓶，清心丸正是他所需要的，右使太会笼络人。


    路上他得知供奉之事十拿九稳，也担忧师祖那边，温柔香就是爬，应该也到了。


    “右使须坐镇福寿山，我想去庸鉴州一趟，不知三真长老能否代您统领各家供奉。”


    “尊者不必忧心，此次各位家主将随供奉长老一同去往寒山州，三真长老跟着您，遇事能有个商量的人。”


    如此也好，安排妥帖，刘清明忽然对福寿山生出陌生感，明明生在这里，他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终究老了。


    不是老在年龄，而是心境，明知其中有无数隐忧和“巧合”，他也选择视而不见。


    他的任务是请援手，只要他们肯去寒山州就行。


    刘清明回私宅一刻钟，交代好谢醒梦照顾好影子，给她留下一枚出入福寿山的令牌，指明有事找温陵越，他已同此人约定好


    又负责传递的消息暗影回到有间茶铺，注意李千秋和魏去病的动向。


    他带着霍道光前往庸鉴州，剩余的人跟着各家主，三真长老已经打好招呼。


    三真长老带着他们花了三个时辰赶到庸鉴州，落地拍卖楼，便见着温柔香同对面的人暗中较劲。


    得知福尊正在自己的心域同大护法对峙，连左使正陷入落霞锦绣图。


    刘清明深深蹙眉，落霞锦绣图一直在青圣墓，怎会落入九龙教手中，又联想到手段神鬼莫测的齐莫羽。


    拿走的话，似乎并不奇怪。


    落霞锦绣图、溯洄木，朝暮镜，九龙教的圣品灵器，传说能看尽一人的一生，他们集齐这么多灵器，难道也想要开启锁关阵？


    三真长老却又带着打探的消息回来，隐者和老怪在归道阁大战，毁天灭地，内里的殿舍屋宇糟蹋得不成样子，有些弟子们不愿归入九龙教，被三阁主带着避在琼枝林。


    没有琼枝林密钥，九龙教一时抓不到人。


    “也算好消息。”三真长老叹息。


    江南烟雨里，雨荣湉的藏身之处被找到。


    她使劲手段，对方总却漫不经心，她越急切，对方越稳重，从他找她，变成她追他。


    江南的桥在她一次次追逐中渐渐毁去，盘旋小镇不断奔流的江河水，成了她的新手段，也被傅宣之转手移向私宅。


    小镇的人都是拍卖楼看客的神魂，水灾毁却屋舍，逃亡外地的桥损毁，小镇成为绝地，他们原本平静祥和的日子被打破，生出对这一处“天”的怨恨。


    恨“天”不公，不顾生灵，怨气打破雨荣湉想要集合看客意志诛灭傅宣之的打算。


    她反受其累，被怨气灼伤。


    “傅宣之，你早就对归道阁进出的人的神魂下过暗语。”再不想法子扭转颓势，她的心域崩塌，修为至少损失一个大境界。


    雨荣湉的心乱了，化身为花农花圃里的芍药在怨雨的侵蚀下，花瓣飘落。


    傅宣之忽然听到远处黑沉的山峦中传出几声突兀的鸟鸣，脸上显出复杂之色。


    “你倒是有点福气在身上。”


    原本作乱小镇的洪水瞬间退去，损毁的桥恢复，傅宣之忽然一拳打在天上，整个人冲上去消失。


    芍药花里雨荣湉跳出来，擦掉血迹跟着飞出去。


    傅宣之出来后，瞥见对面多了几人，特意多看两眼三真长老，吩咐傅翎飞奉茶。


    温柔香听这大护法忽然客气，心里想曾祖母不会回不来了吧？


    “是你！”雨荣湉忽然现身，看向另一边的刘清明，哪有不明白的，只她拖甚久，一事无成，心下不愿与这处处反她的徒孙对眼。


    傅宣之明明有机会杀掉她，却突然罢手，是刘清明带人过来救场了？


    刘清明很熟悉师祖的眼神，将这几日在平都的事情一并告知，又介绍了三真长老的身份。


    雨荣湉知道三真的身份，比福尊还要老的存在，后来不知所踪，随侍在元十五身边，元家搞得什么鬼？


    傅宣之能赢过自己，三真长老却不能，想来他也是怕的。


    拍卖楼家主和看客侥幸捡回一条命，陆续神魂回归，原本飘得看不见的天上落下一幅画卷，红光绿光橙光交替一刻钟。


    连道虚带着吞天钵从是落霞锦绣图跳出，见福尊平安无事，对面傅宣之一脸笑意，还有空了的笼子。


    他一时急火焚身，悲痛万分：“傅宣之，把福使交出来！”


    “哈哈哈，左使修为竟比福尊强出大截，自行寻到落霞锦绣图的破绽，还毁了我的心腹，只是你这般聪明，怎么不问问福尊家的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