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特鲁德脸色有些黑。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墨菲，正准备坐到两者身旁的沙发，结果就听到这极具冲击性的话题，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见齐言二人注意力被自己的动静吸引过来，墨菲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脸：


    “地上凉快，你们聊，你们聊。”


    被他这一打岔，格特鲁德也稍稍缓过神。


    她重新看向齐言，语气极力保持平缓：


    “如果齐言先生千里迢迢跑来，只是想讨论我的私人作风问题，那请恕我不愿奉陪，我每天都要忙于处理政务。”


    齐言身子微微坐直。


    她没反驳！


    齐言身后的尾巴轻轻甩动，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这一刻他甚至有冒险将终端开机的冲动，直接把德克萨斯从企鹅物流叫过来。


    就这两位长相的相似程度，不是母女，也是姨侄！


    “咳咳！”


    眼见齐言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格特鲁德连忙轻咳两声，尝试引导话题：


    “齐言先生，我听闻过你以前的事迹，知晓你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你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如果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我肯定是愿意协助你的。”


    “真的？”齐言暂时压下八卦之心。


    见格特鲁德点头，齐言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


    可惜此刻齐琳和博士等人不在身旁，没有人提醒格特鲁德要小心。


    “现在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已经开始研究巫王遗留在这片大地上的尘世之音了吧。”


    齐言的询问简单而直接。


    格特鲁德的反应更加直接，当场懵在沙发上。


    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在房间内响起。


    齐言扭头看去，发现墨菲正在小心翼翼地顺着沙发边缘往外爬去，就像是一条阴暗的蛆虫。


    似乎为了自我催眠，墨菲边爬还边嘀嘀咕咕着：


    “我只是一条蛆，没人在意的蛆虫，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听到，谁都不知道我来过这里。”


    齐言：“……”


    格特鲁德的视线落在墨菲身上，若有所思。


    她唇齿轻启，悠悠问道：


    “墨菲子爵，你什么时候成为女皇密探的？”


    “啊？”


    墨菲惊得一时间甚至忘记扮演蛆虫，双眼瞪大，趴在地上回首望月式看向格特鲁德。


    他的反应让格特鲁德一阵皱眉。


    那种疑惑和震惊，不似作假。


    “别试探了，消息不是从墨菲口中得知。”齐言看出她的意图，笑道，“我也不是双子女皇请来探你虚实的，你还不配。”


    格特鲁德再次沉默。


    她没有生气，反而悄悄松了口气。


    是的，她还不配。


    “所以，你并不是被我吸引来的，也不是被这座偏僻的小城吸引来的，是被尘世之音的研究笔记吸引来的？”


    格特鲁德感觉自己找到了真相。


    可齐言当着她的面，再次摇头：


    “虽然我现在将主意打到尘世之音头上，但区区一个巫王遗留的乐章残篇，还不足以让我大老远跑一趟。


    我是被男孩子间美好的感情吸引来的！”


    格特鲁德：？


    墨菲：？！


    他一个咸鱼翻身，从匍匐姿态转换成躺在地上，将自己保护周全。


    齐言斜了他一眼，没搭理这货，看着格特鲁德继续道：


    “我这次来准备带走两个人，不过这两位目前都不在维谢海姆，所以我需要你帮忙把他们两个聚集过来。


    当然，作为一笔交易，我也会给予你很不错的报酬。”


    “……愿闻其详。”格特鲁德淡淡道。


    对于格特鲁德顺从的态度，齐言十分满意，慢悠悠开始详细介绍背景故事：


    “尘世之音，巫王在位时创作的乐章，后巫王在莱塔尼亚的统治被双子女皇推翻，他的乐章也就成了禁忌。


    但是这些禁忌之物，却没有被彻底摧毁，反而被巫王残党收集，并经过一系列‘喜闻乐见’的人体实验，注入到巫王旁系血脉的脑袋里。


    他们希望能用这种方式，让巫王的力量重现人间，以此反抗双子女皇的统治。”


    格特鲁德表情有些难看。


    这些隐秘，属于莱塔尼亚权贵间的禁忌，一般人绝对无法得知。


    而齐言知晓的越充分，她的处境就越被动。


    因为正如齐言所说，她在研究这个禁忌。


    “不过嘛，他们说是巫王残党，但弄死的巫王血脉，比双子女皇还多就是了。”


    齐言嗤笑道：“人家双子女皇都没怎么追究巫王那些旁系血脉的踪迹，结果被他们聚集起来搞人体实验，最后死得只剩两个小家伙。


    也就是巫王现在没有手，不然指定要给他们竖大拇哥，然后一巴掌把他们头打歪。”


    格特鲁德嘴角抿紧，有些无法适应齐言这诡异的脑回路。


    她都已经做好准备迎接齐言的威胁，结果这货竟然开始说起八卦。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声响起。


    墨菲施施然坐回沙发上，一脸坦荡看着齐言：


    “继续继续，后来怎么发展了，反正现在我听到的消息都够我失踪八百回了，债多不愁，呵呵呵。”


    齐言见有人对自己的八卦消息感兴趣，登时眼睛一亮：


    “那两个小家伙，其中一个就是现在的乌提卡伯爵，被关在乌提卡境内的高塔上，充当吉祥物，向世人证明双子女皇多么仁爱，愿意给巫王血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另一个因为尘世之音实验没有完全成功，被女皇密探监视着在这片大地上流浪。


    因为他脑袋里残缺的尘世之音影响，所到之处，感染者矿石病症状都会加剧，简直就是行走的瘟疫！”


    “嘶！”


    墨菲倒吸一口凉气，庆幸地拍了拍胸口：“幸好他没在维谢海姆，不然这么恐怖的家伙，不知不觉间就能毁掉这座城市。”


    “快了，这个坏女人正满世界寻找那个叫白垩的小伙子呢。”


    齐言话锋突然指向黑着脸的格特鲁德。


    格特鲁德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来找齐言，是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在齐言面前，她好似没有任何秘密，简直比脱光衣服去大街上闲逛还要难受。


    但她又必须要来，因为她是维谢海姆的领主。


    齐言这种强者突然降临，她身为领主却不作为，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当着格特鲁德阴沉如水的面，齐言笑嘻嘻继续道：


    “我再免费赠送一个消息，那就是你这个坏女人，自以为隐蔽的行动，早已被女皇密探察觉。


    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故意将白垩送到你眼前，让你觉得时不我待，展开自己的自杀行动。


    然后你就会从坏女人，成功变成死女人。


    开不开心？惊不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