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阵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冷风迎着李世民那张老脸劈头盖脸砸过。


    “公瑾，除了你，哪里还有人？”李世民裹了裹外套，眼中满是不甘。


    “陛下，人得服老，我们都老了。”张公瑾说道同样是不甘心。


    顺着张公瑾的话，李世民看着面前的一帮老兄弟。


    李靖走路都需要拄着拐杖，走两步得歇一会，老态尽显。


    李绩和房玄龄虽然做着文职，可是从他们弯曲的脊背和愈发苍白的脸上足以看出他们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秦叔宝虽然还可以骑马纵横，可是每次下马都是慢慢从马背上滑下，足以看出他是强弩之末。


    这些人之中，尉迟恭和程咬金二人身体最好。可是纵然如此，经常挂在他们嘴边的那句：“末将还可食肉，亦可纳妾”，也已经很久没有听到。


    “是啊，我们都老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当年曹丞相是何等的悲凉？”


    李世民自顾自说完，然后看着还未冰封的渭水河久久不能自语。突然，李世民双眼冒光。


    “公瑾，能不能再撑三五年？”


    “陛下，你的意思是？”


    “再撑三五年，镇国王说过，他要打下整个世界。多则五年，少则三年，他能把整个世界拿下。我们这帮老家伙再坚持一下，坚持三五年等着看看我大唐版图无限大。镇国王说过，他能让我大唐的太阳不会落下，能让我大唐的月亮不会褪色。”


    听到李世民提张小瑜，张公瑾立马想到张小瑜的交代。


    “陛下，从大食出发时，小瑜说了，大食比他想的要难打的多。他需要帮手，他需要监狱里的犯人，犯的罪越大越好，为人越凶越好。”


    “朕知道，朕知道想要征服一个和大唐国土一样大，人口一样多的国家不那么容易。他要什么，朕就给他什么。只不过………公瑾，你还没回答朕的话，你能不能再撑三五年？”


    听到李世民一个劲的问这话，张公瑾想了一下，然后拍着胸脯说道：


    “没问题，五年没问题。虽然末将老了，可是末将这些年也培养了不少人才。操上飞，暗夜，暗昧，任逍遥。尤其是操上飞，她不但自己能力出众，还找了个江湖大佬做男人。而且她找的那个江湖大佬还有一帮子兄弟，都是那种容易忽悠的愣头青。”


    “公瑾，刚刚你可是说了，放操上飞，任逍遥他们离开的。”听到张公瑾提操上飞，任逍遥她们，李世民很是纳闷。


    “陛下，他们就像末将的儿女一样。虽然末将放他们离开，可是只要末将有难，她们定然不遗余力前来帮忙。就像末将深陷大食，她们不是自发的前来营救？”张公瑾说的很是骄傲。


    “公瑾，论御人，还得是你。”


    “陛下，其实这很简单。不管是任逍遥，又或者暗夜，暗昧，操上飞，她们都是同一种人，她们讲感情，一言九鼎。想要用这种人，一定不能欺骗他们。可以打她们，可以骂她们，甚至可以羞辱她们，但是绝对不能欺骗她们。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打她们，骂她们，羞辱她们都是为她们好。只要不欺骗她们，她们就会相信。”


    众人：“……………”


    真不愧是带出黑卫的人，做你手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兄弟几个，咱们也别在这河边喝风了。走，回去喝酒去，还像以前咱们打天下时一样，李二嫂亲自下厨。”


    听到李世民这话，众人纷纷喜形于色。


    不过，虽然脸上高兴，可是内心确是凄凉无比。毕竟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到了皇宫，长孙无垢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子酒菜，长孙无忌，已经等候在那。还有杜如晦，李孝恭，魏征也在。


    看着魏征手上和嘴角的油渍，就知道这厮定然偷偷的捏菜吃过。


    “各位，你们都是跟随朕出生入死，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现如今我们都老了，老到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看着年轻人建功立业。你们说说看，镇国王要把大唐监狱里的犯人都带到大食，这事靠不靠谱？”两圈酒喝过，李世民停下酒杯环顾一帮老兄弟问道。


    “陛下，这事好事。能够进监狱的都是不安分之人，尤其是那些手上有人命案之人，更是罪大恶极。”


    听到房玄龄这话，李世民大吃一惊。


    “房相，怎么回事？杀人者偿命，为何有人命案的人还能待在监狱里？”


    “陛下，这个…………这个…………这个臣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照理是应该杀人者偿命，可是监狱里确实有不少杀人的还活的好好的。”


    房玄龄刚说完，刑部尚书李孝恭立马抢着开口。


    “陛下，有人命案还能待在监狱里的，都是家中有背景之人。他们虽然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可是各地州府衙门就是能判他们监禁。小道消息说，有些人背景太深厚，杀了人跟没事一样。虽然被判了监禁，可是却一天监牢都没住过，照样回家欺男霸女，照样横行霸道，照样三妻四妾。”李孝恭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叹气。


    “混账，大唐律法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你这个刑部尚书是怎么干的？”


    “陛下，臣一把年纪还待在这位置上，哪里有精力事事过问？再一个，我大唐的国土面积越来越大，需要的官员也越来越多，这难免要掺杂一些浑水摸鱼之人。长此以往就形成了一种风气，徇私枉法的风气。臣也没法子，总不能把所有刑部官员都拿下？那样一来，谁来管理刑部？再说了，臣也没有那样的魄力。”李孝恭说的那叫一个委屈。


    “你没有魄力，就不能找个有魄力的人来干？你在幕后指点，他在前面大刀阔斧的干，就算干不成，总能杀杀那帮人的嚣张气焰吧？”


    李世民怒了，是真怒了。


    有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想办法解决。


    “陛下，臣本想找镇国王干这事，毕竟没有谁比他更合适。可是，陛下你急切的让他出征大食，臣又能有什么办法？”


    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