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小瑜这话，长孙无垢更是后悔。


    早知道不派人去海上找了，让武媚去操持这事。现在好了，他屡次三番的岔开这个话题。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不愿意回长安。


    看到张小瑜已经走远，李世民和长孙无垢只能垂头丧气的跟着。


    此时的长安城，不要钱的大雪依旧下个不停。


    博陵崔家的酒楼，天下楼二楼包厢里，崔老爷子和王老爷子正在喝酒。


    两圈酒喝过，王老爷子停下了筷子。


    “老崔，今年怎么办？户部的税收统计虽然还没上来，可是有风声出来，今年差不多比去岁少了将近两千万贯，只有三千多万贯。当然，这只是小道消息，具体多少还不清楚，总也相差不了多少。你说我们该打赏李老二多少？两百万贯够意思了吧？”


    听到王老爷子这话，崔老爷子惊恐的说道：


    “老王，你要死啊？我可告诉你，今年的税收我们不能碰。吩咐我们下面的官员，今年谁都不准碰税收的钱，一文钱都不能碰。”


    “老崔，你傻了？这可是钱，你不想要？”


    听到这，崔老爷子喝了一杯酒水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钱是好东西，可是也得有命花才成。”


    “屁，就靠着朝廷里的那帮王八蛋，还想查我们的账？去岁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李老二不是大动干戈的查了一年吗？结果呢？查出什么了？最后还不是捏着鼻子认了？实话跟你说了，我这一年多方打听，找到了几个以前长安理工大学的高材生。这可是南国公昔日的高徒，深受南国公真传。前段时间也让他们试了，他们做的账，连我府中资格最老的账房先生都找不出毛病。老崔，你不得不佩服人家，人家明确的告诉你了，我贪钱了，你查吧，你愣是查不出来。”


    “老王，我不管你找到了什么牛逼的人物，这税收你不要动。”


    “老崔，你这是干嘛？你知不知道周王李元方那王八蛋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事呢。如果我不动，岂不是要便宜他？”


    听到王老爷子这话，崔老爷子立马起劲的说道：


    “就让他去贪，今年让他贪个够。别说我们出面，就是他把钱悄悄的送到我们府上，我们也不要。”


    “老崔，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平时不这样啊，今年怎么这么胆小？”


    “老王，你知道李老二去哪了吗？”


    “听说去流求了，就算南国公回来，也没用。我找的那几个做账高手说了，他们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可是比当年南国公厉害的多。他们亲自做的账，就算南国公亲自查，也查不出东西。再一个，就算他查出了东西，咱们就给他来个胡搅蛮缠，死不认账，他能奈我何？一介酸儒还敢跟我们世家作对？咋这么敢想呢？”


    “狗屁，他们傻，你也傻？南国公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他才离开两年，你就忘记他是什么人了？他是酸儒吗？你见过有杀人如麻的酸儒？这次李老二亲自到流求请他，肯定会给他特别大的权利，说不定会给他封王。你看着吧，等南国公回来，长安城很可能会血流成河。说句心里话，我已经后悔了，后悔当初跟李元方那王八蛋一起贪腐。”


    “老崔，怕什么，都过去一整年了，就算南国公回来，还想找后账吗？他当我们是泥捏的？”


    “老王，南国公把不把我们当泥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杀人，他是真敢杀人。所以，最好今年李元方胆子大点，多贪点，然后把南国公的目光吸引过去。这样，南国公可能会忘记我们。”


    “老崔，你的意思是南国公肯定会回来喽？那我们现在该准备什么？大冬天的，冰天雪地，正是贪钱的日子。这冷不丁的不贪了，还真不习惯。”


    崔老爷子：“…………………”


    “不习惯就找点事做，人就不能闲着，闲着会出事。”


    “老崔，这大冬天的能有什么事？年纪大了，连小姑娘都玩不动。酒也喝不下，再不能贪钱，有啥意思？”


    “老王，你说南国公这次会顺利的跟李老二回来吗？”


    听到崔老爷子这话，王老爷子犹豫片刻说道：


    “难，南国公那厮有时候还真就是棒槌，万一他心情不好，很可能还真不会跟李老二回来。”


    “老王，你说的有道理。南国公那人，有时候很是迂腐。想让他回来，就一定得给他找个台阶。李老二他不懂，他觉得他亲自出面就是给南国公台阶了。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在南国公眼里，他李老二的面子还没有他的皇后娘娘面子大。天天还自以为是的耀武扬威，呸，他李老二现在算什么东西？老王，既然咱们闲的没事，就给南国公找个台阶，让他顺利的回来。”


    王老爷子：“………………”


    “老崔，你傻了？我们帮着李老二把南国公找回来查我们？我们有这么贱吗？”


    “老王，问你个事，你们太原王家的部曲最近有没有走失？”


    听到崔老爷子这话，王老爷子那是一阵的肉疼。


    “老崔，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不是最近，是从大唐败在大食手里开始，部曲就私底下时不时的离开一些。而且这态势还呈愈演愈烈之态，走的人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不出三五年，我们世家都成光杆司令了。”


    “老王，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他们为什么要走？”


    “这个我也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听说他们都去了流求。那边工钱高不说，还不用交各种税收。如果不是我在这边有大量的产业，只是穷苦人，我也到流求去。傻逼才不去呢，留下来的都是傻逼。”


    “老王，这不行啊。再这样下去，我们世家还能成气候吗？现在大食陈兵吐谷浑，程咬金那几个老家伙能不能扛住还真不好说。万一他们扛不住，整个大唐北方都会落入大食和吐蕃人手里。我们怎么办？只能举家搬迁到南方去。我们的根是在北方，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北方。如果突然去了南方，南方当地的那些小家族能乐意？他们不得跟我们死扛？我们的日子还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