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庆飞一脸轻松,指了指车上的队伍,骄傲地打起包票来。
林枫看了看车上,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几分钟后,大巴车一声“叭叭”的鸣笛声,扬长而去。
玛丽医院住院部。
林枫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到姜依清病房时,一个佝偻的背影正坐在病床旁,脑袋埋在了双手里。
“姜伯伯,您这么早……”
林枫走了过去,站到了旁边。
“嗯……”姜天楼哑着嗓子冷冷回应了句,仍旧垂着脑袋,像是一尊雕塑,纹丝不动。
林枫矗在一旁略显尴尬,站立不安。
昨晚姜天楼其实也熬了一宿,不但没有叫醒睡着的自己,还贴心地让自己躺到了床上。
这样的姜天楼,和自己一直认为的那个人,完全有着天壤之别。
“姜伯伯,白天我在这就可以了,您还是回去睡觉吧。”
林枫突然心疼起姜天楼来,看着他缓缓说道。
姜天楼没有说话,空气像凝固了一般。
“林枫,我刚去找小清的主治医师了。”
姜天楼突然抬起脸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枫,眼里爬满的血丝比昨天还要多。
“我听一声说,这不是小清第一次突然昏迷了。”
“上次她昏迷,你就在身边吧?……”
他一字一句缓缓开口说道,眼睛直直地看着林枫,眨都没有眨一下。
林枫一怔,没想到姜天楼心思缜密,居然已经打听了自己昨天跟医生说过的话。
而且不止如此,他已经知道上次姜依清昏迷时,自己就在身旁。
“嗯,姜伯伯,我想也没必要对您隐瞒什么了。”
林枫自知姜天楼老辣,任何的隐瞒在他面前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于是决定全盘托出。
“大概在一个礼拜前,那时候我们还在藏区……”
他停顿了下,看了看姜天楼铁青的侧脸,压低了嗓门继续说道。
“那次小清也是突然昏厥,整整昏睡了一天……”
“整整昏睡了一天?”
姜天楼这才侧过脸来,狠狠地盯着林枫的脸。
“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一直瞒着我!”
他像受到侮辱一般,粗犷的嗓门里传出一声愤怒的吼声,眼珠子瞪得更大了起来。
林枫缓缓低下头去,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姜伯伯,您先别生气。”
“小清那次昏厥,是因为突然受到了惊吓……”
他像被放了气的皮球,突然没了底气,声音也小了下来。
“你少在这给我避重就轻!”
姜天楼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林枫,质疑了起来。
“突然受到惊吓,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受到什么惊吓?”
“你当时又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她?”
说完他握起拳头,激动得朝林枫挥了挥,脸色被气得通红。
林枫慢慢低下了头,呆呆地瞅着姜天楼已经有点变形的脸。
一夜之间,姜天楼似乎苍老了不少。
林枫心知肚明,作为一个父亲,他是亏欠姜依清的。
但这两次姜依清突然生病,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所有的愤恨和不甘,此时都被一股脑地发泄到了自己身上,却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姜伯伯,我……”
“你少在这跟我装可怜!”
林枫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再一次被姜天楼打断了。
“你和小清以前的事情,我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但我不打算追究了!”
“但是小清上次在西藏的昏迷,你一定要给我讲得清清楚楚!”
上次在西藏的昏迷?
林枫脑子里一团浆糊,一时不知道姜天楼想知道些什么。
那次姜依清是误入了空间,找不到出路才受到惊吓昏厥过去的。
而且亲自救醒她的是那个举止奇怪的阿普。
这件事,除了他和阿普清楚,并没有任何人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
再者,这件事涉及到了空间,本就无法拿到明面来讲,更是无从说起。
林枫很清楚,空间的事,一定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否则一定会生出事端、酿出祸事,无法收场。
“你还愣在这干什么?”
姜天楼睁着满是血色的眼睛,又是一声呵斥,把陷入沉思的林枫惊醒了过来。
“小清那次昏厥,到底是怎么被救醒的?”
林枫这才明白,姜天楼是想知道上次怎么救醒姜依清的。
他恍然大悟,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想到。
上次是阿普出手相救,姜依清才得以立即清醒过来。
那这次为什么不再去找来阿普呢!
“姜伯伯,我知道了!”
林枫被一语点醒,瞬间有了眉目。
“上次在西藏,小清是被一位奇怪的高人从昏睡中拉了回来。”
“您别着急,我这就启程再去把他找回来!”
他像是突然抓住了救星,兴奋地看着姜天楼解释道。
“奇怪的高人,而且还在西藏?!”
姜天楼大声质问道,满脸的不耐烦。
“就算你找到那个什么高人,那等你从西藏打个来回,小清还能救回来吗?”
他补充了句,恨恨地看着林枫摇了摇头。
林枫像是被突然泼了盆冷水,浑身冰凉。
姜天楼说的没错。
阿普神出鬼没,来去随意,根本就没人知道他的确切行踪。
最后一次见他时,连个联系方式或者住址都没有留下。
只知道他以狩猎为生,那一定也是居无定所。
林枫地心又跌落到了谷底,无比懊恼起来。
都怪自己的大意,根本没有想到应该向阿普询问清楚,留下可以联系上他的任何方式。
阿普,你在哪里?
林枫心头紧紧揪了起来。
好不容易快抓住了颗救命稻草,近在咫尺却又突然越飘越远。
“姜伯伯,我……”
林枫抬起头来,眼眶了噙满了泪水,看着姜天楼的眼神里满是悔恨,却突然又多了几分笃定。
“请你相信我!”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找到能救醒小清的办法!”
说完他抬脚往病房外走去。
医院停车场,林枫坐在了自己库里南里,拿出了手机拨了出去。
“嘟……嘟……”几声响声后,电话被接起。
“哈哈,林枫!”
电话那头一声粗犷的嗓音传来,大笑了起来。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这么快就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