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这会儿浑身大汗林漓，站在一边，看了一眼龙仔，又看了一眼被捆得扎扎实实的陈发，沉声道：“他会伤害自己吗？”
这会儿，陈发身上被麻绳捆得死死的，然而，即便如此，眼前的一幕仍旧让人触目惊心。
只见陈发死死咬着牙，眼中猩红布满。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往下滴落，青筋冒起，手腕和脚上用力得狰狞冒起经脉。
似乎是浑身上下被一种巨大的痛苦笼罩着，他的喉咙发出一种低吼声，像是濒临死亡的猛兽，令人绝望而恐怖。
“快！哥，把你身后的布条给拿过来！”
龙仔这一瞬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喊道！
林枫虽然不知道龙仔需要布条做什么，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人会比龙仔知道陈发的情况。
他赶紧转转身，果然看见身后的椅子上，放置着各种各样的棉布条。
都是干净的。
他随便拿起一条就递给了龙仔。
只见龙仔动作很快，伸出手，一把就遏住了陈发的嘴角，而后用力一扣！
紧接着，就看见那原本死死咬着的嘴巴终于被逼着张开！
这一刹那，看得林枫呼吸一窒！
只见陈发的嘴里，鲜血淋漓，似乎是舌头被咬破了！
“幸好，幸好……”
龙仔这会儿脸色都白了，当下一把将棉布条塞进了陈发的嘴里，而后还是就着他的口腔往后一绕，在龙仔的脑袋打了个结。
这样一来，这布条就相当于死死塞在了陈发的嘴里。
“哥，你也看见了，要是再来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分明就不是什么耗费体力的活儿，但是做完这一切后，龙仔浑身上下都冒出了豆大的冷汗，手脚冰凉得可怕！
刚才，要是自己再晚来一步的话，陈发就会咬断自己的舌头！
毕竟毒发的痛苦可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啊！啊！”
陈发疼得发狂，眼眶之中布满血丝，看起来恐怖极了。
整个仓库内一时半会儿间就听见了陈发的低吼声，林枫皱着眉头看着龙仔，似乎是一直在等一个解释。
龙仔的眼中满满都是复杂，半晌，他这才开口道：“哥，我们出去说吧。”
林枫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用力挣扎的陈发，点点头，大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于让人揪心。
龙仔就算是看多了眼前景象，现在却也有些难以忍受。
到底是咬咬牙，跟着林枫身后走了出去。
关上门，将屋子里的惨烈给隔绝了出去。
林枫站在门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走出来的龙仔。
后者点燃了一支烟，慢慢抽着。
林枫也没有催他，半晌，龙仔才将自己手里的烟头给灭了，沉声道：“实际上，老大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那一年老大忽然说要从沪市回来，之后就有了这病。”
“这病很古怪，准确来说应该是毒，这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发作起来会让人生不如死，老大那么扛疼的一个人都抗不过去，足以见得这究竟得有多么折磨人了。”
“每次发作的时候老大都会伤害自己，有一次甚至差点儿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每次老大发病的时候，都会让我把他带到仓库里，将他捆住，这样的话他就没办法伤害自己了。”
龙仔沉声道。
说完之后，林枫顿时愣住了。
他不论如何都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情况！
一时之间，心头像是忽然间被什么人狠狠捏了一把，疼极了！
“没有什么能够缓解疼痛的办法？他就这样被捆住要多久？打麻醉吃止痛药也不行？”
林枫皱起眉头问道。
龙仔闻言，无奈双手一摊，苦笑道：“哥，但凡是能够想到的方法我们都用过了，可惜了，老大用过两次之后说什么都不肯用第了，他怕自己止痛药上瘾，选择活生生熬着这痛苦。”
当下，林枫彻底不说话了。
大头永远都是一个对自己下的了狠手的人。
当年是，现在也是。
林枫当下狠狠咬着牙，不再说话。
屋子内这会儿传来疼痛压抑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下来。
龙仔几乎是瞬间就冲了进去，眼眶泛红，声音颤抖问道：“老大，你感觉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林枫紧随其后。
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陈发，林枫也觉得揪心无比。
陈发这会儿整个人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听见林枫的话，他虚弱的笑了笑，而后道：“没事儿，习惯了，让你看笑话了。”
“兄弟之间，不说这个。”
林枫说着，走过去，先是伸出手将他身上的绳子全都解开，而后弯下腰将陈发从桌子上抱起来，放在了轮椅上。
而这一次，林枫总算是看见了他一直隐藏在宽大毛毯下的双腿。
那是一双显然肌肉萎缩了的双腿，看起来可怖极了，干枯如拆，不见一点血色。
陈发这会儿已经痛得近乎晕厥，坐在轮椅上被推出了门。
龙仔回头对着林枫道：“哥，我先带着老大去处理一下，等会儿才能回来了。”
“你快去吧。”
林枫赶紧摆摆手，示意自己一个人能行。
龙仔这才赶紧推着陈发离开了。
小院子内顿时就剩下林枫一个人。
他的脑袋里这会儿乱糟糟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些年来发生在大头身上的事情，居然这么离奇古怪。
毕竟在这个现代社会身中奇毒，而且无药可解的情况实在是太少了。
那些所谓的古代毒药，以至于配方什么的，更是头一次听说。
林枫低着头，在小院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脑袋里各种各样的问题划过，就在这时，眼前一抹绿油油的颜色，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倒不是这些植物生的多漂亮，而是在这花团锦簇的小院子中这一块几平方米的小菜地，以及外面罩着的恒温现代化设施，实在是太过于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