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骑的不给力,让阿巴泰越来越恼火。骑兵转进如风,攻略如火的特点,这位五十多岁,打了一辈子仗的贝勒如何不知道。
现在游骑被压制,无法探知郁州主力的所在。二万骑兵窝在这个山腹,人吃马嚼不说, 三天没有动弹,被发现的几率太大了。
“山上的哨位可有异常?可有消息传递?”
“贝勒爷宽心,哨位的旗号,密语都没有异常。黑衣军士火铳虽然犀利,可是在林子里,那还是我们硬弓快箭的天下。”
“现在探哨游骑被压制, 大军南面的消息被遮蔽,咱们大金从没打过这样的仗!不行~今天还没有消息的话,明天全军向煤城进发。逼迫郁州军队现身!”
“嗻~”
山顶上哨位, 又一次看到山脚下,三十来号游骑,被十几个黑衣骑兵追赶,不时落马一两个。看到这些游骑冲进山里,黑衣骑兵才立马,观察了一会退却。
哨位立即给派人跟大营汇报。
“黑衣骑士的探哨已经到了山外?”
阿巴泰丢掉手里的酒馕,站起来转了一圈,对着下属说道:
“不能在等了,现在就拔营!要是被堵在山腹里,阵型无法展开,咱们人马再多也无用。开拔!从西面的山口出去,转移到山外驻扎!”
。。。。。。
清军躲藏的山腹西侧出口南方三十里外,郁州军队的营地中。
“报告~游骑紧急消息!阿巴泰的人马出山了。”
“终于出来了~要不是咱们人手太少,两头堵阵型太薄弱,反而怕堵不住被他吃掉一路。早就发起攻击歼灭阿巴泰!”
“命令哨探继续监视,鞑子一扎营立脚立即回报。”
“是!”
天刚擦黑哨骑送来了最新消息:
“鞑子主力出山口后, 往南缓行了十五里立营!”
“详细说说鞑子的营寨情况!”
不得不说这些骑兵, 真的很能吃苦。二月的天气,就这样裹着袍子,幕天席地的在野地里,寻个背风处就能宿营。
同时骑兵的作战风格,也决定了没有步兵跟随、或者没有多兵种集群作战的时候,到处转战的骑兵不可能立下坚固营寨。
“根本没有营寨~就是一个甲喇围成一团,在山脚下露天歇脚。”
有几个军官眼睛一亮:
“我们今晚偷袭鞑子?”
杨潇看向两位兄长,想听听他俩的意见。
杨泽拖着下巴想了一会,摇摇头说道:
“偷袭风险太大!谭泰和溃兵已经把我们军队,火器作战特征告诉阿巴泰。他们没有营地,没有粮草大营。我们偷袭只能赌鞑子炸营。万一呢?
鞑子每个甲喇单独聚在一起,就连战马都是跟着士兵一起,没有集中在马厩。一有动静就能立即上马作战。只要有一个甲喇的骑兵,冲进没有任何阵地掩护的步兵,结果不言而喻。
就算咱们的战士能挡住,可是敌我双方搅和在一起了。我们最有威力的炮兵都无法实施炮击。太冒险~太冒险~”
“说的不错~”
杨潇拍了一下手掌,这才说道:
“二团长说的不错,我们现在掌握主动,还有能防御骑兵的阵地,火炮这些优势。为什么要放弃使用?而把自己主动送入危险的境地?
使用偷袭战术, 是敌情我弱的情况下, 扭转战事形态的一种办法,其目的就是敌人的粮草、物资。逼迫敌人不能持久作战,而主动发起进攻。
至于人员杀伤,估计还没有炸营的敌军自相残杀的多。但是炸营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继续讨论~”
既然师长、团长不赞成夜袭,那么就是围绕阵地战,军官们展开讨论。
现在的营地已经堵在了,清军南下的路线上。现在就是如何让阿巴泰主动,对郁州阵地发起攻击。
要知道万一阿巴泰对郁州部队,视而不见直接绕行,郁州军队可追不上他们。
吴子斗少校,一个从炮兵少尉一路晋升上来的军官。看了看其他军官说道:
“如果让鞑子知道,不消灭我们,他这一路都无法安生。阿巴泰必然不会放过我们绕行。”
“怎么做?”
“天亮前,在鞑子营地外设立一个迫击炮排,天亮后炮击阿巴泰的营地,战果不重要~”
杨潇目露欣赏的眼光。其他军官有的在沉思,性子急的直接道:
“那不是给鞑子送肉?”
吴子斗笑着道:
“怎么是送肉呢,咱们的迫击炮也是有炮车的,甚至都不用炮车。只要有一个骑兵连护着炮兵,每个骑兵带一发炮弹,敌人追不上也打不过。
随时在二里外炮击阿巴泰的骑兵,这样就算他跑,也知道我们的骑兵能尾随他们、攻击他们!”
“对~这么一来,阿巴泰就明白,只要他不打算吃掉我们,那我们的火炮骑兵就会跟着他,一路零打碎敲吃掉他一些骑兵,看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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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团长杨泽敲了敲桌子:
“就这么办吧,明早在加固一下阵地,骑兵营除去哨骑外,所有骑兵参加这次炮击行动,把这个行动当成战术演练,以后也用的上。
这是一种新式的骚扰战术,只要我们的马快!我们可以永远的在,敌人的攻击范围外骚扰他们。一口口的吃掉他们!”
。。。。。。
作为满清高贵的贝勒,阿巴泰也没有太过特殊,同样与骑兵幕天席地,只是身上多了盖了一件熊皮大氅。
天刚蒙蒙亮,阿巴泰就掀开大氅,掏出怀中还带着温度的马奶酒,昂头灌了一口漱了漱口后,又接着灌了两口,才把酒馕塞入怀中。
各甲喇的兵丁们也已经起身,把昨晚躺在身下,没有沾染露水的干草,用刀胡乱剁碎了喂马。昨晚堆在火堆旁的柴火也差不多炕干了潮气,被填入火堆中。
架在火堆上的铁锅中,加上水、盐巴、两把炒米、奶疙瘩、再掰两块茶砖扔进去,一边加热一边搅拌。等水开了就是北方游牧民族,不可或缺的咸奶茶。
有了这碗营养丰富的咸奶茶下肚,这些满蒙战士一上午,虽然肚子不算饱,但是能保证精力旺盛,不会缺乏营养,引起各种身体不适。
“呼~”
阿巴泰端着银碗,啄了一口奶茶。舒服的吐出一口气。信心万丈的准备接下来,跟郁州的军队碰一碰。
可恶~想到一连三天,哨骑被郁州游骑压制,找不到郁州部队主力。这次直逼煤城~攻敌必究,围城打援~这可是我们大金的惯用手段。
“报!贝勒爷~二里外有一个多牛录的,黑衣军士在窥探营地!”
“慌什么~三四百人的小队,能做什么~按计划直下煤城!”
阿巴泰慢条斯理、稳若泰山的继续喝着奶茶,训斥了慌里慌张的佐领。
“咻~”
天空一个奇怪的声音,刚传进耳朵,大营内的战士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天。。。
“轰~”
一个甲喇的营地中随着爆炸声,亮起了一团火光、腾起一团黑烟。倒地的三名战士,只剩下一个在凄惨的嚎叫。煮着奶茶的火堆已经被气浪掀翻,火花吹的到处都是。
“咻~咻~咻~”
“咻~咻~咻~”
“轰~轰~轰~”
“轰~轰~轰~”
银碗已经掉在地上的阿巴泰,目瞪口呆的看着营地内不断响起的爆炸声,脑海中闪过谭泰的说辞:连绵不绝的旱天雷,在身边炸开。如同天罚~
一个迫击炮火力排,六门迫击炮以一分钟六发的速度,打光了半个基数(30发)的炮弹,在骑兵的护卫下,驾着马车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