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强！”


    荒穹感知着这一幕，满面动容，赞叹不已。


    一斧落下，诸多强敌灰飞烟灭。


    盘古在融合了时光之引，拥有了牵引时光长河的力量后，所获得的提升，的确是堪称非凡。


    就他所感，盘古这一斧所格毙的域外天魔，绝对将近十名。


    其中虽然有圣人巅峰，但绝大多数，皆为开天者境界。


    这样的力量，他扪心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而之前的盘古，也绝对无法拥有。


    如此力量，虽然不及道主，但是也可说是相差无几。


    可以说，盘古实力的提升，简直是获得了堪称几何倍数般的惊人提升。


    时光长河，伟力无尽，大势滚荡，一旦爆发，简直无法拦阻，让人拥有堪称通天彻地般的威能。


    “盘古的力量……”


    帝辛看到这一幕，目光也是跟着微微一变。


    他发现，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实际上也是历史恒定的轨迹，他并未改变任何。


    因为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察觉到，盘古之前动用开天斧，斩开秤命客封锁，反哺洪荒纪元天地时，同样动用了时光长河的力量，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对时光长河的掌控，还未到如今这样的地步，还未曾拥有时光支流，所以未曾察觉。


    “大哥，我答应你，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将这种力量用在对付你或者荒穹大哥的身上！”


    “倘若有一日，我恐惧与自身所拥有的力量，或者，我为了让自己的修为境界获得更多提升，心中萌生走上歧途的思绪，我会自我放逐与虚无之地！”


    “若是有朝一日，这方纪元天地真的到了无法改变的朽灭之刻，我会竭尽所能，去挣得一线希望！”


    而就在这时，盘古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开天斧，望着帝辛，目光灼灼，一字一顿，郑重其事道。


    他的话语声虽然不大，可是，却如道誓般，烙印在了天地大道之中。


    “轰！”


    帝辛听到盘古这话的瞬间，脑袋嗡隆一声巨响，几乎快要炸开。


    下一刻，他目光复杂的看着盘古，心中思绪复杂到了极致。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上一次他带着玉鼎真人，进入盘古开天辟地的那一刻，盘古在看到他的第一时间，说的那句“大哥，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有任何改变”究竟是因何而起，又具体是什么意思。


    答案很简单，盘古当时所说的承诺，便正是此时此刻，他所许下的承诺。


    延康纪元天地朽灭，盘古出现在虚无之地，原因很简单，便是盘古恐惧与自身所拥有的力量会让他产生坏的改变，会走上歧途，所以进行了自我放逐。


    同样的，也是在那一刻，盘古醒来之际，看到了他，又看到了延康纪元天地的朽灭已成定局。


    也许，那个时候的盘古对时光之力的掌控，只怕已经看到了未来时光中，他和荒穹站在了对立面的情况，却又不愿卷入他和荒穹的抗争中，所以，毅然而然的做出了决断，选择牺牲自身，反哺洪荒纪元天地。


    甚至，帝辛此时此刻都有些怀疑，盘古的自我放逐，或许并非是他萌生了什么恶念，而是盘古看到了未来的一隅，看到了他和荒穹分道扬镳的情况，看遍了无数种可能，却找不到任何化解之法，心中痛苦之下，选择了自我放逐与虚无之地。


    所有的一切，组成了一个圆，让帝辛看到了真相，更让他心中苦涩。


    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了那个时候的盘古，究竟是承担了什么，也才明白了，盘古心中究竟是有多苦。


    看到了一切可能，却无力去改变，最终选择了牺牲自身，来为鸿昼庇护的延康纪元天地求得一线延续希望，来为帝辛统御庇护的洪荒纪元天地求得一线扭转破灭之局的可能。


    这就是盘古！


    无论是仁，无论是义，盘古都到了无可指摘的地步。


    他和荒穹昔日还觉得，三兄弟之中，最幸福，最轻松的是盘古。


    可现在看来，他们两个都错了，他们三兄弟之中，最苦的是盘古，身上压着重担最重的是盘古。


    他早早就看到了最终的结果，可是却无法改变什么，也不能将其告诉任何人，只能默默的放在心中，一个人踽踽独行。


    可想而知，那个时候的盘古，心中是有多苦闷，又该是多痛苦。


    他一定想要找人倾诉，想找到一个两全的答案，可是，最终却无计可施。


    不仅如此，帝辛此刻都有些怀疑，洪荒纪元天地中，那由盘古脊骨神髓诞生出的盘古，会否和盘古如今将时光投影，融入了他的时光长河有关。


    但这答案，只能回到洪荒纪元天地，待到元始天尊陨亡，将那一缕先天一炁，反哺神胎时才能知晓了。


    “大哥，你怎么了？你不相信我的话吗？”


    而在这时，盘古看到帝辛神色有异，挠了挠头，迷惘询问道。


    “没事……”帝辛看着盘古，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将所有的话放在了心中，拍了拍盘古的肩膀，笑道：“大哥相信你。不过，有句话大哥要叮嘱你，不要让自己活得太苦闷，轻松一些，找一些喜欢的事情去做。”


    他不知道该向盘古说什么，因为哪怕是现在的他，也没有改变未来一切的力量。


    告诉了盘古又如何？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只会让盘古提前烦恼罢了。


    “好。我听大哥的！我要是心里有苦楚，有不痛快，那我就睡一觉，没什么事情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盘古憨笑着挠了挠后脑勺，道。


    帝辛缄默。


    是啊，盘古最终的选择，可不就是沉沉的睡一觉吗？


    “盘古，你不是想要一柄与我此斧相同的斧头吗？来，大哥传授你一门秘法，可以从自身的天地之间，凝聚出开天灵宝。”良久后，帝辛灿烂一笑，道：“也许，你能凝聚出一柄相似的斧头也未可知。”


    “真的？”盘古闻声，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大哥骗过你吗？”帝辛轻笑道。


    未来的盘古，太苦了，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苦难。


    那么，他要让现在的盘古过的幸福一些，开心一些。


    哪怕，这是苦药外的糖衣。


    可至少，能让盘古在未来心中苦楚时，回想起今时今日，心中能回味起一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