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火光冲天。
几乎是地动山摇间。
一座高塔轰然倒塌,卷起圈圈山土尘埃,残余的火光燃烧跳动着,彷佛在庆祝这一场战争的胜利。
夏晚晚站在高处,火光照映在她的小脸上跳跃闪动,衬得她小脸坚毅,越发耀眼。
她目视前方,毫不畏惧。
转头看向何州城的芸芸众生,心绪复杂。
事情完了吗?
还没完!
只要何州城的百姓还能生育,未来的几十年或者几百年内,依旧会有源源不断的女婴丧命。
即使他们丢弃时有心理负担了。
即使他们有钱养得起了。
即使······
重男轻女的思想深刻入骨,既然思想无法改变,那她想着,能不能让事实,给予他们一个沉痛的教训呢?
夏晚晚抬头望天,心生一计。
此法,唯有天能帮她!
可是,仅凭她这副两岁半的身躯,如何能让天机现身呢?
夏晚晚眯起了大眼睛,深深叹了一口气。
“晚晚。”
温柔的呼叫声在夏晚晚身后响起。
她瞬间没了困意,转头看去。
只见娘亲在身后,缓步而来,朝她温柔地笑。
“娘亲!!!”
夏晚晚张开双臂,迎着炙热温暖的山风,小腿登登奔赴了过去。
刘婉蹲下身来,被小宝宝扑了个满怀。
她温婉的脸,贴着女儿的小肉脸蹭,笑得开心。
“辛苦晚晚了,你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我的乖宝宝,你长大了。”
刘婉眼中似有泪意,她摸着女儿的头,心中倍感温暖。
夏晚晚抱着娘亲的脸蹭啊蹭的,“娘亲也了不起,娘亲偷偷跟来保护晚晚呢。”
这些,她怎么可能算不到呢。
说出来的一瞬间,夏晚晚心中也无比酸涩。
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漫涌了她的全身。
许是前世没有得到父母的爱,而这一世,她拥有了父母家人全部的爱。
即使,这些事她能自己一个人做到,但想到身后一家人在默默地做她的依靠,她就无比心安。
想着想着,夏晚晚大眼睛湿润,转而将小脸埋在了刘婉怀里,软软糯糯地撒娇。
一旁的夏司珩:······
“女儿,爹爹也抱抱你好吗?”夏司珩默默出声,证明自己的存在。
夏晚晚皱起小眉毛,抬起脸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夏司珩捂住自己的心口,默默转身过去。
高大的背影,看起来很忧伤。
“哈哈,师傅被戳心了。”刘子星笑得嘴都合不拢。
“你是谁啊?”夏晚晚又问他。
刘子星撅起嘴,哇地一下哭了出来,“呜呜呜,妹妹好损,妹妹好损!”
他跑过去,跟他师傅站一块了。
师徒俩抱头痛哭。
刘子暮无奈笑了笑,好在,他一句话没说。
“走开走开,别打扰我跟娘亲腻歪!”
夏晚晚趴在娘亲的肩膀上,不耐烦挥挥手。
刘子暮:不知道为什么,心酸酸的。
他默默走到那对伤心的师徒俩身旁坐下。
最后,父子三人抱头痛哭!
庆大父女俩乐滋滋地在远处看着。
“嘿嘿,还好我们没有过去。”庆大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得很开心。
“是啊,只要看着他们一家好,我们便好了,是吧爹爹。”庆笙温温柔柔地说道。
眼神却温柔盯在他们一家人的温馨里,透露出满足和幸福之色。
人的爱都是相互的。
曾经,王妃一家保护他们,他们,也愿一家保护王妃。
主仆间互相奔赴的爱啊,永远暖人心脾!
///
在弃婴塔轰然倒塌的一瞬间。
百姓们在何州城内暴乱!
此刻,城外重兵把守,无人能出。
彦国公便站在城墙上,冷眼看着底下轰轰抗议求苦的百姓们。
“国公爷,唯有您才能替我们做主啊!”
“我们愿意奉上联名状,状告熹明公主和大皇子以武压制百姓!”
“对啊,弃婴塔的本就是我们何州的财产,他们凭什么炸毁,不给我们交代也就罢了,还带兵挥刀朝向我们!”
“百姓心寒!朝廷若不处置此事,将会失去民心啊!”
······
哭的,闹的都有,无数的哀求和愤怒炸在彦国公耳边。
彦国公脑袋都要炸了。
虽然弃婴塔不是他修的,锁魂阵也不是他布下的。
但既然熹明公主接下来要对付他,那他为何不利用一下何州百姓,去对付一下夏晚晚呢?
想到此,彦国公缓缓抬手,让百姓平静下来。
“大家稍安勿躁,本国公也觉得,对无辜百姓刀剑相向,这样的行为太过分了。”
“皇家子嗣讲究以德服人,百姓是水,君王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莫说作为公主皇子,就算是随意一个小兵,也不能伤及百姓啊!”
彦国公说到此处,满目的痛心疾首,似乎对大皇子和夏晚晚二人非常的失望。
“他们不配做皇家之人!”
“对,若是皇上不给何州百姓一个交代,他将彻底失去我们!!!”
几个百姓见到彦国公说了句公道话,纷纷慷慨激扬,热泪盈眶。
国公爷,唯有国公爷才能替他们做主啊!
“请国公爷替我们上奏弹劾熹明公主,将其逐出皇家族谱!!!”
当即就有人朝着彦国公跪下,高声大呼!
其余百姓见状,也纷纷跪地,喊出震耳欲聋的整齐声音:
“请国公爷替我们上奏弹劾熹明公主,将其逐出皇家族谱!!!”
一句话反复了好几遍。
一些店门口躲着几个胆小的妇人,她们没有跪下,只是害怕地躲着。
在这里,她们没有人权去反对男人做的任何事。
包括,丢弃自己的孩子。
但这样有良知的妇人,在何州城这成千上万人中,只有渺渺几个,显得微不足道。
此刻,她们只能看着,不会同意,也不会反对。
百姓们还在高声大呼,气势磅礴。
彦国公开口道,“熹明公主乃是神明偏爱之人,要将她逐出皇室,此事不容易啊!”
此话落下。
城门外便响起一个脆生生的稚嫩童音。
“谁说不容易,容易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