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山眼底有些疑惑,他开口问道,“谁?玩你?”
“怀山,我们不是长公主的血脉,娘被他们骗了,谢家还不知道,你祖父手上的兵马还能护我们一段时间,娘一定会找机会,保住我们母子两的命!”
在长公主没有离开大夏之前,她绝对不能让谢家的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否则······
她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谢怀山皱了皱眉,缓缓叹了一口气。
“等我···长大些······保住你······”
他对眼前这个娘的身份,已经有些不满了。
再加上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他早就不信他娘和他那个蠢货爹,能对他的成长有什么帮助了。
他得依靠自己!
许柔柔只当他在孩子玩笑,一岁的孩子,等有保护人的本事,又要等多少年呢?
起码如今,在长公主没走之前,她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个时候。
银柳领着一个婆子匆匆进门,然后银柳打量四周,将门关好。
婆子脸色急切,她掏出一张纸条交给了许柔柔。
上面的字歪歪扭扭,还滴了很多墨水,看起来就像是手脚颤抖,笔都拿不稳的人所写。
婆子压低声音对许柔柔道,“大奶奶,这是今早在老夫人手边发现的,地上撒了一堆废纸和墨水,其中有字的就是这个纸条。”
许柔柔看不懂,她问什么意思?
婆子忙说道,“老奴也不识字,您可以请人来看看。”
“下去吧,此事不可跟任何人说!”
许柔柔将纸条折好,打发了婆子,虽然她看不懂字,但是她觉得那个老虔婆是不会放过她的。
这字说不定和自己有关。
婆子匆匆离去,她头也不回的跑了,一路奔向外院。
外院的下人房里,婆子快速跑进,然后急匆匆关上了门。
庆妈妈见到自己的老闺蜜一路狂奔,她忙上前拉住她,“怎么样?”
老闺蜜吓得心惊肉跳的,“还好我说我不识字,这个大奶奶太可怕了,我滴个老闺蜜啊,你什么时候带我离开这里啊。”
庆妈妈拍拍她的手,“很快了!对了,这几日你在老夫人房中,可有把咱俩的身契偷出来了?”
老闺蜜嘿嘿一笑,“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那几个老姐妹,养尊处优惯了,什么屎尿贴身的活都不愿意去做,嘿嘿,只有我愿意去做!”
“所以,我偷身契就方便多了,你看!”
她从怀里掏出两张纸,原本也不想用偷的,她们也想买的。
可谁知道老夫人一回来就瘫痪成了这个样子,甚至还被许柔柔折磨得不成人形。
所以,她和庆妈妈就只能决定偷了。
庆妈妈看着身契,两眼放光。
她双手拉着老闺蜜的双手,两人蹦蹦跳跳地在房间里转圈。
“太好咯,太好咯。”
而许柔柔房间里,她抱着谢怀山来回踱步,心中不安。
那个老东西,到底想要干什么?
许久之后,银柳拿着纸条回来了,她脸色难看,在许柔柔耳边耳语了几句。
许柔柔眼中顿时迸射出怒气。
“好啊,那个老不死的,都这样了,还想揭穿我的身份,居然还敢写纸条?”
“夫人,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老夫人听说了侯爷要去看她,她才······才写的。”
银柳说道,这些,她都是听那个婆子说的。
许柔柔面色惨白,手都在抖。
她刚刚才说不能让谢家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否则景安侯不会保她们母子的命。
如今那个老不死的,却想把她往死路上逼。
那她也没必要留着那老东西一命了。
她眼底闪着恶毒,她问银柳,“你随我去四爷院子一趟!”
她知道那些毒药放在哪!
银柳眼神微闪,接过谢怀山以后,便跟上了许柔柔的步伐。
钟有艳听说许柔柔想要药房钥匙以后,很爽快地给了她。
“拿去吧,大奶奶······”语气带着浓浓的嗤笑。
许柔柔冷哼,“你倒是个识趣的。”
平时看着钟有艳,总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如今自己当了主母,钟有艳即使对她再不爽,还不是得乖乖听她的话?
呵呵。
要抓她的把柄,以后有的是机会,如今要将眼下的事情办好再说!
她转身要去四爷的小药房。
银柳也抱着谢怀山,转身的时候与钟有艳目光相对,她朝钟有艳微微点头,目光微眯。
钟有艳勾起一抹笑容。
转身进了屋子。
床榻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瘦弱又目光呆滞的男子。
她微微蹲下身,对谢晋秋道,“你当初用卑鄙的手段夺我清白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后果?”
谢晋秋却静静的看着她,转头不语。
他,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没必要同钟有艳纠缠。
钟有艳笑道,“你知道吗,你父亲的兵权被革了,他的官位也被革,你们家,彻底变成平民百姓了。”
“是他应得的!”谢晋秋声音虚弱暗哑。
他本也不想帮那个所谓的父亲做事。
那个男人,脾气暴躁,不讲道理,从他很小的时候,便对他动辄打骂。
有时候父亲不顺心了,见到他在一旁读书都要踹他两脚。
他的生母,是父亲的第四个妾室。
只因那日和外男多说了几句话,便被疑心病重的父亲,给打吐血了。
从此不守妇德的罪名,就落在了他那可怜娘的头上。
他的生母,最终扛不住府里人对她的骂声,跳河自杀了。
谢家人却以他娘水性杨花,败坏妇德为由,将她丢到郊外草草埋葬,灵牌还不能入宗祠。
而他,则默默将娘亲的灵牌接到了自己房间供奉,小小的他为了生存而装病,对嫡母百般讨好,对嫡长子和地位比他高的人言听计从。
为了钱他娶了钟有艳,为了权他认下了一个杂种谢怀山。
如今,钟有艳的报复太猛,他对她用的毒药,居然被用在了自己身上。
那药有多无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今走到这一步,是他该得的,他也累了。
“你们谢府没一个好东西,大家坏得各有特色,没想到还内斗呢,真有意思。”钟有艳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从未对我爹抱有过任何希望,我甚至希望他能死!”
谢晋秋说这话时,瞬间红了眼。
钟有艳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谢晋秋忽然猛咳了几声,大口的鲜血吐出,让他眼神惊惧。
他恐怕,时日不多了。
他缓缓看向钟有艳,虚弱道,“虽是我对不起你在先,可你如今也报仇了咳咳···看在我如今···你能带我去一个地方吗?咳咳······”
“可以啊,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钟有艳冷笑道,她并不可怜他!
“什么条件?”谢晋秋问道。
“给我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