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战戟上燃烧着漆黑的地狱火焰。


    如来望着火焰，望着火焰背后的李修以及一众强者，发出一声细微的叹息：


    “不论是留在「现在」享受幸福，又或是前往「未来」，寻求你渴望的一丝希望，都好过如今这般悬而未定。既然如此。”


    如来眼眸深处出现一轮纯白。


    “那就尽快结束这一切吧。”


    一轮巨大的佛相在他背后快速由虚转实。


    曾经崩塌的金身大佛在神明力量加持下重新凝聚。


    不同于以往，金身大佛背后涌现的不再是万丈佛光。


    它脑后是一轮淡淡的纯白光轮，而在纯白光轮外围，出现了一枚枚金色经文。


    如同荆棘般缠绕光轮。


    “这股力量——”


    伏羲微微眯起眼。


    就在战术会议中，他们构思过如来会怎么使用神明的力量，又能够利用神明力量施展何种强大、诡异的能力。


    毕竟神明力量是所有超凡的源头，只要如来想，他能模拟出世界中绝大多数能力。


    对此，他们设计了一系列应对方法。


    直到金身大佛重构，伏羲才发现，如来并没有选择「花哨」的战斗风格。


    他选择了最为朴实，也是最为原始的方式：


    以纯粹的神明力量为基底，不进行任何性质转变，放弃了多变的能力，而他得到的，是近乎无可匹敌的绝对力量！


    金身大佛缓缓举起手掌。


    这一简单的动作，瞬间就抽干了战场所有的超凡力场，手掌遮天蔽日，挡住了天空，笼罩在李修等人的头顶。


    仿佛一座永远都无法逃离的囚笼。


    嗡——


    尖锐的波动声传来。


    声音的源头不是如来，是在被手掌笼罩下的杨戬、老六等人。


    他们赖以生存的超凡力量，伴随手掌落下，正在暴动、失控，甚至有人连自身力场屏障都无法维持下去。


    类似的能力融合了神明血液的观音也曾展露过，但相比起来……两者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这就是神明代理人，这就是如来，这就是……”


    伏羲的声音传遍了战场。


    “神明的「本源压制」！”


    金身大佛的手掌逐渐落下，尚且隔着一段距离，他们的超凡力场就出现了失控，一旦被它紧握，他们将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霸王战戟在手中旋转，李修率先冲杀上去。


    盘古双膝微微弯曲，瞬间腾空，追上了李修。


    他给李修一个眼神。


    「让我先来。」


    李修明白了他的意思，抡圆了霸王战戟，击打在盘古的脚底。


    盘古速度再次拔高，手中凝聚混沌战斧。


    同一时间，伏羲入侵、改写世界源代码，重塑战场核心处的世界规则。


    如来没有过多留意盘古，也没有看向重构世界规则的伏羲。


    他始终静静注视着李修。


    成为神明代理人后，如来拥有了神明的力量与智慧，他的双眼能够看穿世间的一切，包括在中央会议室内众人的布局、安排。


    唯独有一件事，如来看不到，也猜不透。


    那就是「涅盘」。


    在无尽之海，他在涅盘中见证了未来的「终」，见证了981年后，最为绝望的黑暗。


    “那么李修，你在死亡的道路中……得到了什么？”如来轻声说。


    金身大佛的手掌即将握住盘古。


    盘古高举战斧，全身力量膨胀。


    本就是被复活，盘古没有恢复到巅峰姿态，之前在膨胀领域的战斗中，他又消耗了十分之一宇宙，更是伤到了元气。


    现在的盘古只有自己巅峰时期五成的战力，但……


    这不是他可以被轻视的理由！


    轰——


    生命本源被点燃。


    没有试探，没有迂回。


    盘古在交手的第一时间就进入到以命搏命的状态，混沌的力量全线激发。


    汹涌的混沌席卷四方，天空与大地，生命与死亡，战场中的一切变得模糊，只有冲在最前方的那道高大身影。


    没人能够忽视他。


    金身大佛不行。


    成为神明代理人的如来，也不行。


    混沌战斧砍在了金身大佛压下来的手掌上。


    时间和空间出现了短暂的静默，然后——


    咔！


    金身大佛的手掌出现了一丝的裂痕。


    混沌战斧嵌入裂痕中，他硬生生扛着「本源镇压」，将金身大佛落下的手掌掀飞出去。


    “伏羲！”


    盘古大吼。


    一缕包含了复杂情报的思绪传递过去。


    盘古的确受了伤，的确不是在巅峰期，所以，他就更要冲在最前方。


    他要为李修侦测如来的能力细节，以自身为盾牌，去应对可能会施展的「初见杀」。


    如同历史中，一代代的先辈。


    这就是盘古要做的事情。


    以自己的牺牲，为后人奠定胜局提高哪怕百分之一的概率。


    混沌战斧嵌入到金身大佛的手掌中，没有鲜血流淌，纯白色的光芒自其中溢出，污染盘古的力量。


    但是，他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解析完成。”


    伏羲的声音出现在全员意识空间中，几乎就在同时，战场中央的世界规则完成了最优的调节。


    一时间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眼前、超凡力场上，多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强烈的膨胀、撕裂感出现。


    “忍着点。我修改了战场周边规则，将暗能量附着在你们身上，以此来对抗本源镇压效果。”伏羲说。


    老六愣住了：“这玩意不是碰了就死的吗？”


    “我延缓了这个过程。”伏羲说。


    在场的全都是一阶超凡者，以他们悠长的生命力，保守估计大概可以消耗……


    十分钟。


    十分钟，干掉一位神明代理人。


    如来看向了站在最高处的李修。


    “你能做到吗？”


    李修高高举起霸王战戟，所掌控的地狱一座座降临，一位位地狱代理人站在门口。


    直到第七地狱，出现的大门是一道虚影。


    七种截然不同，自成一界的力量全部集中在霸王战戟中，燃烧的烈焰中出现了丝丝缕缕的霞光。


    原本迈入化道境的力量再次飙升。


    忽然，他消失在空中，出现在如来面前。


    霸王战戟挥舞，金身大佛伸手阻拦。


    轰！


    碰撞的刹那，金身大佛的手臂轰然碎裂。


    霸王战戟去势不减，继续向内穿刺，直到被一只手紧紧握住。


    李修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如来。


    这一刻，两人势均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