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以前……”</p>
“现在不一样了……”</p>
“不一样了……”</p>
老魔女这时没有了之前对魔镜的不耐烦，在仔细检查了一遍张清烛小道士的状态后，神色变得凝重起来，</p>
“这一次的机会，各位老魔女的意思是，要我来试一试……”</p>
“不过，就像你说的，我没有信心，而且，我始终对龙虎山天师，有着一种莫名的心虚，总感觉，在这龙虎山之上，在云层之巅，在茫茫的天空中，有一双冷漠的眼睛，在注视着......”</p>
“我怕，要是没有运气撞上那样的，那样的机缘，呵，是龙虎山的语言……”</p>
“可能对我来说，还好，还更好......”</p>
“要是真的被我触碰到了，我想，极有可能，会被龙虎山天师给半路拦截了……”</p>
“龙虎山天师，我看，老魔女，也是有些估计不足……”</p>
“我总感觉，龙虎山天师，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纵然，只是那样的，也已经很强大了，也难以抵挡……”</p>
老魔女忧心忡忡，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弱势，在相对那位龙虎山天师，她将自己的分量摆得足够低。</p>
对于龙虎山天师，似乎老魔女极为忌惮，甚至是有点恐惧的意味，远比在小道士面前表现出来的，要来得更为在意。</p>
有一种深深的隐忧！</p>
因为看不见，触摸不了，也琢磨不透，一团漆黑，未知的……</p>
永远是最让人恐惧的……</p>
“按照你的经验，在这个试炼上，小道士会遇到什么？”</p>
“反正也已经耗尽了所有机会了，这个可以说一说吧？”</p>
老魔女对魔女一族的这个千方百计想要保存下来的瞳术，自然也是有着非一般的好奇。</p>
在以前，由于事关是最重要的机密之一，所以任何的信息都不允许透露，也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能够知道，除了在魔女教派的地位足够高之外，极高极高，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知道的，都不再有可能通过试炼。</p>
也就是说，但凡有机会去触碰一下这个机缘的，都会被严禁封锁所有关于这个瞳术的相关的一切必要信息。</p>
而试炼的内容，自然是重中之重，这个内容一旦被试炼者知晓一星半点，必然不会成功。</p>
绝对失败！</p>
相传，这也是当初那位强大的老魔女能够达成契约、完成禁术的一个必要条件。</p>
神秘……</p>
永远要保持神秘……</p>
魔女一族追寻神秘……</p>
是因为，魔女一族的力量，也来自于神秘……</p>
这是一个悖论，甚至是观念的正相反……</p>
魔女一族，总是号称自己探索神秘，是为了追寻真理……</p>
而一旦真理被呈现，力量会被掌握，可是，也同步地不可逆转地在减弱……</p>
一直都在行进，这个过程，一直在继续，是不可逆的……</p>
可能，会有一天，完全消逝！</p>
“我？”</p>
“我只是负责看守那个老魔女在临死前施展的术法……”</p>
“我看，就很可能是个诅咒！”</p>
“感觉上，有一道大门封住，也隔开来……”</p>
“远远的望一眼的话，是有过，毕竟谁都有好奇心……”</p>
“但是，也不敢过分探究……”</p>
“就简单的一眼，好像是，一片蓝色……”</p>
“一片纯粹的蓝色……”</p>
“应该，是大海吧？”</p>
“谁知道呢？”</p>
架在张清烛小道士鼻梁上的小眼睛传递出意念，直达老魔女的脑海，对于它的这一番说辞，也不知道本性多疑的老魔女会不会相信。</p>
“哼……”</p>
“是吗？”</p>
“你知道吗？”</p>
“魔女教派对你，其实并不放心，并不信任，或者可以说，从来就没有信任过……”</p>
老魔女还想继续说，可却被魔镜抢先说了一句插个话进来……</p>
“呵呵……”</p>
“魔女一族，果然就是本性多疑且善变……”</p>
“你们才是不可信任的吧？”</p>
“你觉得，你眼前的这个龙虎山的东方人，会相信你吗？”</p>
“还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找一个外人，还是一个男的。”</p>
“太不可思议了……”</p>
对于老魔女说魔女一族并不相信魔镜，这种一听就觉得应该是一个很大的事，魔镜的表现十分轻描淡写，很是不以为意。</p>
“他身上有魔女一族的传承了……”</p>
停顿了一下，然后再继续说：</p>
“谁说那个瞳术，只能是魔女才能继承？”</p>
“那只是我们魔女一族的观念而已……”</p>
“按龙虎山的观念，那种东西，是不分好坏，没有力量的偏向的，也不可能被传承……”</p>
“我想，之前的两次，全都失败了，可能不是我们的魔女一族的人选，而是，出现在这个东西的固有特性上……”</p>
“它不能被传承……”</p>
“当初那位老魔女用偏门的法子，给后人留了一个机会，可是，最终应该也还是难以如愿吧？”</p>
“这个机会，就在魔女一族的手上，一段相当长久的时间了……”</p>
“可就是，不能如魔女教派的心愿啊……”</p>
“可能，这就是根结……”</p>
“如果是这样，那迟早还是送出去……”</p>
“就正如，精灵一族那样，他们可能也是自己主动送出去的……”</p>
末了，老魔女将话题牵扯到别的事情上了。</p>
可是，对于这个话题，魔镜却没有接上话茬，沉默了……</p>
对于这个反应，老魔女很明显有些吃惊，异常严肃地看向张清烛，不是看向那副架在鼻梁跟上的小眼镜，而就是看向小道士的脸上，看着小道上的神情表现。</p>
“什么时候，可以有一个结果？”</p>
“你也见过两次了吧？”</p>
“应该是有经验了吧？”</p>
老魔女再开口，见魔镜还是有些沉闷，不由得有些好奇上了，直接质疑道：</p>
“魔镜，不是号称是世间诡秘背后的那只眼睛吗？”</p>
“总有你可以窥视到的？”</p>
“你好像，有些小心？”</p>
这一句后好久，魔镜才又再度发声：</p>
“两次也算得上是经验？”</p>
“上两次，那是十分的短暂。”</p>
“我都还没回过神来，事情就已经结束了。”</p>
“可能，就是如你感觉的那样，这个机会，不会被魔女一族碰上。”</p>
“按理说，应该出来的呀？”</p>
“那确实可能，这一次，会有些机会？”</p>
老魔女听魔镜这样说，不由得追问：</p>
“你详细说一下那片什么大海的情况……”</p>
“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p>
老魔女的神情既是严肃，也有几分阴沉，对于这个问题的结果，不成，她当然不会高兴，可要是成了，也不是完全的高兴，总有几分苦涩啊。</p>
“你知道，你们魔女一族的来历吗？”</p>
“呵呵，估计是不怎么清楚吧？”</p>
“要是你们知道，也不至于整个教派不见了原初魔女的塑像，不过呢，我不信其他的地方会知道原初的来历，估计也是没有原初的塑像……”</p>
“嗯，至于你们认为的东方龙虎山，倒是不怎么清楚……”</p>
“就在之前，在第二次机会的时候，我被你们呼唤出来，我趁着一点点的空当，在魔女教派远远地去看了一眼现在所在的龙虎山……”</p>
“唉……”</p>
“看不透啊……”</p>
“有一层迷雾裹罩……”</p>
“这个地方，有神秘力量在流转……”</p>
“所有可以窥视的手段，应该都不能奏效。”</p>
语气中，与其说是满怀遗憾，倒不如说是感到深深的忌惮。</p>
神秘的东方！</p>
“至于精灵族和龙族，那两个地方的事，可能涉及到了一些极为重大的问题，可能是一些被某些生灵无限觊觎，而又被某些生灵深深畏惧的东西……”</p>
“精灵族，感觉自己身单力薄，而龙族，却是一向狂妄的性子。”</p>
“我是远远地看过一眼，在那个出现变动的日子里，感受过那种令人彷徨的恐怖气息。”</p>
“龙岛的神树，有些特别……”</p>
“魔女一族，我给你们一个告诫，不要轻易涉足……”</p>
“诶……”</p>
一声感叹的怪叫！</p>
“诶，你们不是说龙虎山怎么怎么强大，甚至是恐怖吗？”</p>
“龙岛的龙，很狂妄……”</p>
“可是，这什么东方的龙虎山就不狂妄了吗？”</p>
“我看未必……”</p>
“魔女一族，可以从中撺掇一下，挑起他们之间的仇怨……”</p>
“呵呵……”</p>
“这不是你们魔女一族最擅长的吗？”</p>
谁知，老魔女缓慢却坚决地摇着头，说道：</p>
“很难……”</p>
“龙虎山，可能不大愿意离开他们的这个地方……”</p>
“这是，道士的特性。”</p>
“喜静不喜动……”</p>
“如果，有足够重大的事，或许会改变这样的行为模式……”</p>
说着，看向了张清烛小道士，仔细而认真的看着。</p>
“哼……”</p>
“莫妮卡……”</p>
“你这个模样，是在提防我趁机侵占这幅躯体吗？”</p>
魔镜的话语中爆发出气急败坏的情绪，出现在瞬息之间，非常突兀。</p>
“你最好不要这样做……”</p>
“这里是龙虎山……”</p>
“如果真出了事，魔女教派救不了你。”</p>
“而且，现在是龙虎山的特殊时期，更要当心。”</p>
魔女倒是没怎么严厉地警告，只可以说一般地说了一下，就将这个看似很危险的话题，给撇到一边了。</p>
她相信魔镜这个狡猾的家伙，会对局面有一个清醒的认识。</p>
“对了，我一直对一个问题好奇……”</p>
“龙虎山，对外也号称是拜上帝教……”</p>
“你知道是什么缘故吗？”</p>
“我总觉得，有所寓意，就是不知道具体的根由。”</p>
魔镜的反应也很快，嘴脸的变化也很快，纵然，看不到它的嘴脸。</p>
“哦?”</p>
一个饶有深意的感叹。</p>
再也听出之前的那种气急败坏和隐隐的愤恨。</p>
“是吗？”</p>
“可真是有趣，拜上帝教啊？”</p>
“我不知道。”</p>
简单利落的回复，老魔女似乎也不意外，只是点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