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p>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胡红玉红着眼睛，指着柳如玉，“你犯得着为一个叛逆去自杀殉情吗？</p>


    你有没有想过我跟你爹？</p>


    你有没有想过孩子？</p>


    你死了一了百了了，是快活了，把孩子丢给我们，让我们来抚养。</p>


    我跟你爹老了啊！”</p>


    胡红玉指着自己已经花白了一半多的头发，“我还能替你养几年孩子？</p>


    你大哥二哥他们有自己的家庭。</p>


    不是养不起。</p>


    没爹养，没娘疼的孩子有多可怜你不知道吗？</p>


    你魔怔了？</p>


    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全当了耳旁风是不是？“</p>


    胡红玉都要气炸了。</p>


    此前秦墨就提醒她，一定要时刻关注柳如玉，不要让她做傻事。</p>


    可她也不能时刻进宫，只能拜托秦墨。</p>


    幸好啊，要不是秦墨的人遍布皇宫，要不是今天太上皇下葬，她连过来都难。</p>


    她身子不住的颤抖，不是气的，而是吓得。</p>


    真的只差一点！</p>


    柳如玉跪在地上，“娘，我.....”</p>


    “不要叫我娘！”胡红玉呵斥道：“你杀了这个畜生，你以为皇帝能饶的了你？</p>


    你以为皇帝不会迁怒我们家？</p>


    你糊涂啊你！</p>


    你让秦墨救你是不救，救你他就要受牵连，不救你，他心里不安！”</p>


    “我，我没想把秦大哥拉下水！”</p>


    “不是秦墨，你尸体都烂了！”胡红玉手指戳在她的额头上，“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p>


    说这话的时候，你良心呢？</p>


    这畜生没良心，你也没良心？</p>


    我就是这么教你的？</p>


    我告诉你，你要死了，你那两个孩子，我是一定不会抚养的。</p>


    我不仅不会抚养，我还会让你大哥二哥他们冷眼旁观，让秦墨也不管，让他们自生自灭。</p>


    你不是要殉情吗？</p>


    来继续！”</p>


    胡红玉将匕首捡起，塞进了她的手里，“朝着自己的脖子划去，快啊！”</p>


    柳如玉拿着匕首，哪里还下得去手，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孩子，顿时悲痛大哭，“我不是殉情，我只是没脸去面对他们......”</p>


    “没脸见就不见了？没脸见就要寻死觅活的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弥补他们？</p>


    你就不能厚着脸皮去为他们做点什么？</p>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胡红玉强硬道：“今天要不是秦墨，我甚至连给你收尸都做不到。</p>


    我告诉你，你已经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别人了，那就好好给我弥补。</p>


    这世上除了父母，没人会对你无缘无故的好。</p>


    你凭什么啊？</p>


    秦墨哪个老婆会比你差？</p>


    哪个老婆身份不比你高贵？</p>


    她们有亡国公主，甚至是女王，你一个寡妇算什么？</p>


    进不去秦家的们，为奴为婢会吧？”</p>


    不是胡红玉逼着自己女儿去做这等下贱的事情，不来把恨得，她日后有寻死觅活，大家都不要生活了，围着她一人转就行了。</p>


    这可不是她做事的性格！</p>


    柳如玉捂脸痛哭，“我，我......我......我对不起秦大哥！”</p>


    她脑海中闪过昔日的种种，只觉得自己没有颜面去见他，他一次又一次的救她于水火之中。</p>


    一次又一次将她从地狱里捞出来，给她希望和支撑下去的能量。</p>


    可她都做了什么。</p>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脸去拜托秦墨，替她照顾好孩子！</p>


    “你的确对不起他！”胡红玉恨恨的将李越的尸体踹开，恨不得多扎几刀，“你把孩子托付给他，日后孩子大了，知晓这些事情，会不会当他是杀父仇人？</p>


    你糊涂啊，恩将仇报，你要不是我女儿，我能吃了你！”</p>


    胡红玉的话一点一点的击溃柳如玉的内心。</p>


    她抓住母亲的手，“娘，我错了，我不死了！”</p>


    她将匕首丢得远远地，她害怕两个孩子孤苦无依，也害怕孩子大了做一些伤害秦墨的事情。</p>


    “可是我已经把他给杀了，他有错，他活在这世上，就是罪孽！”</p>


    “陛下知道了会怎么办，你跟爹，还有大哥怎么办？”</p>


    “还有秦大哥，他会不会也受牵连？”</p>


    理智重新回到了躯体，柳如玉害怕的身子都在颤抖。</p>


    “现在才知道怕？”胡红玉深吸口气，她知道，女儿的命救下来了，但是还不够，要激发她的求生意志，“你也知道，你爹为什么要天天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p>


    可为了你，他再次步入朝堂。</p>


    若是有人栽赃，你爹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陛下杀的。</p>


    眼下这畜生被你杀了，你凭什么杀他？</p>


    要杀也是他爹出手！</p>


    眼下不是罪也是罪了，一旦怪罪下来，我们柳家鸡犬不留，明白吗？”</p>


    柳如玉心中无比的惭愧和自责，她一时偏差，居然给家里带来了大祸。</p>


    她心中是痛快了，是通达了，可留下了一个天大的烂摊子。</p>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我去找陛下认罪？”</p>


    “你认罪有什么用？死又有什么用？”胡红玉叹声道：“外面并不知道太子是谋逆，反而是打退叛逆的英雄。</p>


    他好端端的被杀了，你说，别人会不会觉得，我们柳家是叛逆，动摇大乾的国本？”</p>


    柳如玉悚然一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泪簌簌的掉，“怎么办，那该怎么办？</p>


    去求秦大哥？可，可，可我......可我又有什么资格再去求他？</p>


    我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我拿什么求他？”</p>


    “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里？”胡红玉问道。</p>


    柳如玉一愣，是啊，母亲怎么会出现在东宫道观呢？</p>


    “是秦大哥？”</p>


    “不错，就是秦小子！”胡红玉点点头，“早先，他就找到我，让我注意你，别让你做傻事。</p>


    要不是他，我根本过不来，自然也就救不了你了。</p>


    秦小子忠义无双，就算你不去求他，他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也会帮你。</p>


    可这份情谊太重了，重到我跟你爹都无力偿还。</p>


    你别以为我是在逼迫你，你那点贞洁，人家不一定看得上！”</p>


    她如此贬低自己女儿，也是情非得已，若非如此，柳如玉如何骗得过自己的内心？</p>


    又如何敢去面昔日丈夫最好的兄弟？</p>


    莫说柳如玉了，就算是她，一时间也未必看得开，放得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