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公路，要好开一点。</p>
拐进姚家村，明显难开很多。</p>
应该是刚下过雨的原因，所以姚家村里面的路很泥泞。</p>
没开一会儿距离，车陷进泥坑动不了。</p>
年轻警察试了很多种办法，车胎还是在原地打转。</p>
他叹了口气，“赵队，车好像抛锚了。”</p>
赵队前后环顾一圈，村子里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p>
他咬牙，做了决定，“先不管车了，先找饶永家。”</p>
赵队敲开一户人家大门，接待的主人是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妇。</p>
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老太太则坐在一旁择菜。</p>
“两位老人家，请问饶永家在这个村子里吗？”赵队客气地问。</p>
老太太想了想，点头，“在呢。”</p>
赵队：“在哪？有劳老人家帮我们指个路。”</p>
老太太走到门口，往右前方一指，“你一直往前走，然后左拐，右手边第一家红砖楼就是。”</p>
说完，老太太又添一句：“他们外姓人盖的楼，都在那边。”</p>
武昭阳感到纳闷，“外姓？”</p>
老太太道：“我们姚家村姓姚，好几十年前，很多人逃灾来到我们姚家村，村长心善，见不得他们受苦，就给他们批了一块地盖房子，那边房子里住的人，全都是当年逃难来的。”</p>
武昭阳了然地点了点脑袋。</p>
原来是这么回事。</p>
她刚开始听说饶永家在姚家村的时候，就曾疑惑过，听村子名字，应该村里人姓姚才对，可为什么饶永会姓饶。</p>
原来不是土生土长的姚家村人。</p>
赵队跟老太太道谢后，带着其他人往饶永家方向走。</p>
没做硬化的路到处是泥坑，根本走不了，几人只能小心地从旁边铺的红砖上走。</p>
按照老太太指引的方向没走多久，果然看到一排排房屋。</p>
这里的房屋建造风格跟村子里大相径庭。</p>
村子里都是前面院子后面楼，这里的却是前面楼后面是围墙围起的院子。</p>
跟老太太说的一样，第一家是个红砖二层小楼，在一众已经做了各种颜色外立面抹灰的楼房里，格外显眼。</p>
赵队过去敲门。</p>
敲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回应。</p>
难道没人在家？</p>
正当赵队疑惑间，隔壁门开了。</p>
一个中年女人露出个脑袋，看清赵队身上穿的警服，表情微变。</p>
她麻溜就要缩回去。</p>
“你好。”赵队一个箭步走过去，拦住女人即将关上的门。</p>
“你好，我是海城公安局的，有件事需要你配合。”</p>
中年女人乖乖打开门，“警，警察同志你说。”</p>
赵队：“你隔壁家里的孩子，叫饶永？”</p>
中年女人点头如捣蒜，“对对，他们儿子确实叫饶永。”</p>
“人特别有出息，是我们村唯一一个大学生！听说在城里工作很好，特别争——”</p>
赵队抬手，制止中年女人继续长篇大论。</p>
“他们家人呢？”</p>
中年女人想了想，答道：“这个时间，他们夫妻俩应该在地里。”</p>
说完，中年女人有些感叹地说：“他们夫妻俩没什么手艺，平时就种菜买菜赚几个钱，这都能供出饶永这个大学生，真是祖坟冒青烟了！”</p>
想到饶永，再想到自家那个不务正业的儿子，她恨不得把双方孩子一互换。</p>
她做梦都想要饶永那种乖巧又学习好，给家里长脸的孩子。</p>
武昭阳：······</p>
供养出饶永，是祖坟冒青烟？</p>
切，冒的怕不是黑烟吧！</p>
赵队：“你有饶永父母电话吗？”</p>
中年女人点头，“我有！警察同志稍等，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p>
说完，中年女人转身回屋拿手机。</p>
她顺势拨通饶永母亲电话，“喂，秀娥，有人找你，在你家门口呢，是两位警察同志，对对，你们赶紧回来。”</p>
挂断电话，中年女人嘿嘿一笑，“警察同志，他们夫妻马上回来。”</p>
赵队：“麻烦你了。”</p>
中年女人：“嘿嘿，警察同志你客气了，能帮上你的忙，是我的荣幸。”</p>
帮警察忙，她以后老了，在村里也算有吹嘘的资本！</p>
过了一会儿，中年女人欲言又止道：“警察同志，我厨房里还有事，就，就先去忙了？”</p>
赵队：“好，你忙。”</p>
中年女人关了门，赵队一行人回到饶永家门口。</p>
等了快十分钟，看到不远处一对背影佝偻的男女骑着三轮车往这个方向而来。</p>
老远，女人就跳下三轮车，小跑过来。</p>
她头上戴着草帽，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露出来的皮肤黑而亮。</p>
“警，警察同志，您找我们？”她的表情很拘谨，本就苦相的脸越发苍老。</p>
赵队一本正经问：“饶永是你们什么人？”</p>
女人：“他，他是我儿子。”</p>
答完，饶母又着急地问：“警察同志，是不是他做什么错事了？”</p>
赵队没直接回答饶母的问题，而是问：“你家里是不是有一口水井？”</p>
饶母呆呆点头。</p>
她忽然想到什么，飞快答道：“警察同志，我们家那口水井很早就已经不用了。”</p>
以前建房子的时候，自来水还不普及，家家户户都会在院子里挖一口水井，为的就是防止没水吃的情况。</p>
现在，自来水普及，水井就渐渐废弃。</p>
他们已经好几年没用过水井。</p>
上次儿子回来，还跟她提过，过段时间把井用土填了的事。</p>
赵队：“带我们去看看你家的井。”</p>
饶母用钥匙开了门，带赵队一行人去了后院。</p>
院子右边，是一口直径不到一米的井。</p>
赵队走过去，蹲下，看着井盖上的锁头，问：“钥匙呢？”</p>
饶母：“钥匙在我娃儿那。”</p>
“钥匙在饶永那？”赵队问。</p>
饶母点头。</p>
上次饶永回来，说是在外面听到不少人踩空掉到自家井里的事，出于担忧，就让人给井加了井盖，还用锁子锁住。</p>
他们想着反正平时不用，就没问饶永要钥匙。</p>
饶母：“要不我打电话给我娃儿，让他把钥匙拿回来？”</p>
赵队摇头。</p>
饶永现在在警局，饶母要是能联系得上就怪了。</p>
赵队：“有铁锤没有？”</p>
饶母：“有有有，警察同志稍等，我去取。”</p>
饶母取了铁锤，递给赵队。</p>
赵队对准锁头重重砸了几下，锁头断成两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