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拉开裹住尸体的袋子拉链，道：“来，过来看是不是你们家人。”</p>
徐芙蓉强忍着伤痛，在徐芳菲搀扶下，一步步靠近停尸台。</p>
她的目光，瞬间定在尸体手腕处的头绳。</p>
然后扫过尸体四肢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强忍了许久的情绪轰然爆发。</p>
是谁！是谁不仅杀了她女儿，还要这么凌辱她！</p>
这么多伤，她光看着，都觉得疼。</p>
她无法想象女儿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被害死。</p>
徐芙蓉靠在徐芳菲肩膀上，哭得泣不成声。</p>
“是橙橙，是橙橙。”她口中不停喃喃。</p>
莫队问：“这位女士，你是怎么认出这具尸体是你女儿？”</p>
他自然关注到徐芙蓉的视线是定在女尸手腕处的头绳的。</p>
但有些事情，还是要问出来为好。</p>
徐芙蓉缓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哭腔解释：“警察同志，我女儿手上的头绳，是我跟她一起去买的。”</p>
就算女儿的尸体没了脑袋，她看不到面容个，就凭这一个头绳，她也能认出女儿！</p>
眼前躺着的人，是她女儿张橙无疑。</p>
她牙关紧咬，问：“警察同志，杀害我女儿的凶手是谁？”</p>
莫队抿了抿唇，微微低头，“抱歉女士，暂时还没有消息。”</p>
徐芙蓉只觉眼前一黑，脑中升起一阵阵眩晕感。</p>
她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徐芳菲怀里。</p>
“姑姑！”徐芳菲急得大喊。</p>
林苏视线扫过徐芙蓉，淡声道：“她等会就醒了。”</p>
徐芙蓉只是身体太弱，加上一时受不了那么大的冲击，所以才会晕倒。</p>
等会就能醒了。</p>
徐芳菲悬起的心稍稍落下。</p>
正在这时，法医手机响了。</p>
他随手接听，脸上的表情由淡漠变得欣喜若狂。</p>
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难掩欣喜地对莫队说：“莫队，有消息了！”</p>
莫队一个箭步上前，“快说，什么消息？”</p>
法医：“我们在河的下游发现了她的头，现场同事说，她嘴里咬着一颗扣子，据目测，那种扣子一般用于劳保用品。”</p>
越说，法医越兴冲冲，“他们已经把扣子送去做指纹检验，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p>
尸体身上大小的伤口，因为泡水太久，根本检测不出指纹。</p>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颗扣子。</p>
现场的同事说，找到脑袋的时候，她的嘴闭得死紧，里面很干燥。</p>
应该对扣子上的指纹冲击不是很大。</p>
有很大几率能提取到有效的指纹。</p>
只要有了指纹，很快就能查到是谁对张橙下毒手。</p>
莫队点点头，扭头对林苏和徐芳菲道：“你们先送这位女士去医院，扣子的指纹检测有消息，我给你们打电话。”</p>
徐芳菲知道自己在这干等也没用，答应莫队的建议。</p>
她留了自己的电话，然后带着徐芙蓉去了医院。</p>
医生给徐芙蓉做了一系列检查，只开了些营养液，并叮嘱徐芳菲，说病人需要好好休息，补充营养。</p>
徐芙蓉到天擦黑才醒，因为挂了营养液，所以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p>
起码能红润一些。</p>
她一醒，就四处看，着急地问：“橙橙呢？橙橙呢？”</p>
徐芳菲温声安抚她，“姑姑，橙橙那边已经有进展了，等查到什么，莫警官会跟我联系。”</p>
徐芙蓉一掀被子，就要下床。</p>
“姑姑，你还打着吊瓶呢！”徐芳菲按住她。</p>
徐芙蓉挣扎道：“我要去接橙橙回家！”</p>
橙橙长这么大，还从没离开她这么久。</p>
她一个人躺在那么冷的地方，一定害怕极了。</p>
她要去接橙橙回来！</p>
徐芳菲：“姑姑，橙橙的事还没调查结束，我们不能接她回家，等事情结束，警局会通知我们接她回来。”</p>
顿了顿，她轻声安抚：“姑姑，橙橙那么勇敢，肯定希望我们能抓到害她的凶手，所以你不要着急，等抓到凶手，我们再去接橙橙回家。”</p>
徐芳菲的话温柔却有力量，说服了急切的徐芙蓉。</p>
“好，那就等抓到凶手，我们再接橙橙回家。”</p>
林苏回了剧组，徐芳菲守在医院，照看徐芙蓉。</p>
她暂时还没把事情告知家里。</p>
毕竟家里的爷爷奶奶一直对张橙很疼爱。</p>
要是知道她死状那么惨，还没找到凶手，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子。</p>
一夜无眠。</p>
第二天一大早</p>
徐芳菲顶着比熊猫还黑的黑演员接到莫队电话，说扣子上的指纹检验有结果了。</p>
她一瞬间清醒，从躺椅上跳起，急切地说：“莫警官您说。”</p>
莫队顿了几秒，开口：“徐女士，张橙嘴里扣子上的指纹，是小区保安江保国的。”</p>
江保国······</p>
这个名字，对徐芳菲来说，有些耳熟。</p>
她在脑中思忖，一时竟然想不起来。</p>
莫队见徐芳菲那端没声，想到她可能对名字没什么印象，解释了一嘴，“江保国，就是张橙家小区门口的保安。”</p>
徐芳菲脑中忽然灵光一现。</p>
她想起来了！</p>
姑姑小区门口的保安，大家都叫他江大爷。</p>
她小的时候听姑姑和爸妈闲聊，隐约听到姑姑说江大爷全名叫江保国。</p>
姑姑说，江保国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在小区当保安了。</p>
他热心和善，平时各家有个什么小问题，他都会热情地帮忙。</p>
张橙小的时候，在小区附近的幼儿园上学，姑姑那个时候还没退休，有时来不及接，就会拜托江保国接张橙。</p>
可以说，张橙是江保国看着长大的。</p>
她想过很多人会对张橙下手，就是没想过江保国。</p>
徐芳菲握紧手机，一字一句问：“莫警官，你们确定是他吗？”</p>
莫队没正面回答，“我们的人去江保国住处对他实施抓捕，扑了个空。”</p>
徐芳菲：“我昨天还见到他了。”</p>
莫队：“我们问了附近居民，附近居民说，他一早拎着包，匆匆离开，说是回老家。”</p>
徐芳菲无言以对。</p>
她眼睛睁了又闭上，情绪才缓和一点。</p>
“麻烦你了莫警官，我们什么能去警局领橙橙？”</p>
莫队略微沉吟片刻，道：“现在就可以。”</p>
徐芳菲：“谢谢莫警官。”</p>
莫队：“客气。”</p>
挂断电话，徐芳菲失力般靠在椅背上。</p>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姑姑和家里人说这件事。</p>
突然，徐芳菲察觉一道热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p>
她脸色一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