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菲脚下穿的平底鞋，饶是如此，还踉跄的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p>
她这才看向徐芙蓉。</p>
徐芙蓉跪坐在地上，不停地把神像木屑往自己怀里揽。</p>
她一边揽，一边口中喃喃：“不可以！不可以！”</p>
她马上就能成功，女儿马上就能回来，神像不能出事！</p>
徐芳菲看得眼眶发酸，“姑姑。”</p>
徐芙蓉猛地扭头，愤怒地盯着徐芳菲，破口大骂：“滚！谁是你姑姑！”</p>
“要不是你，神像不会出事，橙橙马上就能回来！”</p>
“你破坏了神像，你害了橙橙！”</p>
“你给我滚！给我滚出去！”</p>
张橙，徐芙蓉高龄产下的女儿，今年还在读初二。</p>
半月前，张橙放学回家的路上失踪，徐家人找了很久，都没一点消息。</p>
“姑姑，你说橙橙会回来，是怎么回事?”</p>
徐芙蓉仍旧抱着木屑往怀里揽，对徐芳菲的话充耳未闻。</p>
从徐芙蓉这问不出什么，徐芳菲只能侧头看林苏。</p>
林苏甩了一张定身符定住徐芙蓉，道：“她跟神像做交易，想让张橙回来。”</p>
顿了顿，林苏继续道：“可惜，张橙根本回不来。”</p>
徐芙蓉大喊：“你放屁！橙橙明明能回来！”</p>
“尊者已经答应我，只要我潜心供奉仙尊，仙尊感受到我的虔诚，就能实现我想让橙橙回来的愿望！”</p>
差一点，差一点橙橙就能回来。</p>
就是这两个人，害了橙橙！</p>
徐芙蓉目光怨毒的死死盯着林苏的和徐芳菲。</p>
要是目光能吃人，她早就把两人拆骨入腹，连渣都不剩。</p>
林苏冷冷看着癫狂的徐芙蓉，默不作声拿出手机，点进微博。</p>
她找到前几天才发生的一则新闻。</p>
“花季少女被人砍掉脑袋，抛尸湖里，至今未找到凶手及相关亲属！”</p>
下面，是几张照片。</p>
从身型和穿着来看，是个女孩。</p>
断头的血腥部分打了马赛克。</p>
但从裸露在外面的四肢可以看到，对方一定遭受了不少凌辱。</p>
她的四肢上，遍布伤痕。</p>
林苏点开那张没了脑袋的全身照，把手机屏幕怼到徐芙蓉眼前，“认不认得出来？”</p>
徐芙蓉眼神有一瞬茫然，然后聚焦于林苏手机屏幕。</p>
渐渐地，她脸色越来越沉。</p>
她的视线，死死盯着照片上的女孩手臂。</p>
那里，套着一个粉色头绳，头绳上是一朵玫瑰花。</p>
这是······她为了奖励女儿考得好名次，专门带她去饰品店买的！</p>
徐芳菲看到徐芙蓉表情，心猛地一沉。</p>
那个没了脑袋，被抛尸湖里的女孩，真的是她表妹张橙？！</p>
她只觉整个人天旋地转，几乎站不稳。</p>
“姑姑。”她轻声唤徐芙蓉。</p>
徐芙蓉呆愣的目光总算有片刻闪动。</p>
她扬起头，对徐芳菲露出一个笑容，“芳菲，你告诉姑姑，这，这不是你妹妹。”</p>
徐芳菲垂下眼睑。</p>
徐芙蓉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来。</p>
她目光呆呆地看着前方，双眼无聚焦。</p>
看着这幕，林苏长长叹了口气。</p>
“咚咚咚——”</p>
敲门声响起。</p>
徐芳菲心一跳，她想到刚才楼下的警察。</p>
果然，没一会儿，外面响起一道男声：“你好，我们是警察，请开一下门。”</p>
徐芳菲快速地问：“姑姑，你门口那些黑袋子是怎么回事？里面是什么东西？”</p>
徐芙蓉怔了好几秒，才回答：“那些是死鸡。”</p>
被她抽光了血的死鸡。</p>
原本尊者让她用大量的人血供奉仙尊神像，她一个人的血，就算放光了，也不够供奉仙尊。尊者提醒她，可以用别人的血。</p>
她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一番讨价还价，尊者说用她的血和鸡血混合也可以。</p>
她这才买了很多鸡，用鸡血跟自己的血混合，供奉神像。</p>
她不能离开太久，所以就把装有死鸡的袋子放到门口，让保洁打扫。</p>
每次她都会给袋子上放一张百元大钞，算是对保洁的补偿。</p>
徐芳菲听到徐芙蓉说袋子里全是死鸡，松了口气。</p>
死鸡就还好。</p>
她拍拍徐芙蓉肩膀，道：“姑姑没事，我去开门。”</p>
她刚准备庄婶，徐芙蓉身侧的木屑里突然跳出几缕黑丝。</p>
黑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窗口。</p>
“还想跑？”林苏冷哼。</p>
一张符纸甩出去，呼吸间就将黑丝包裹起来。</p>
黑丝在符纸里死命挣扎，企图冲破符纸束缚。</p>
林苏掀唇，手一捏，符纸瞬间自燃，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顿时充斥整个房间。</p>
林苏嫌弃的皱起眉头。</p>
她走过去，绑起窗帘，打开窗户。</p>
新鲜空气吹进来，臭味被冲淡不少。</p>
“徐姐，去开门吧。”林苏淡声道。</p>
徐芳菲这才如梦初醒，快步走过去开门。</p>
门外正是警察。</p>
两个警察后面，是一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夫妇。</p>
一看到徐芳菲开门，男人嘲讽开口：“警察同志，我就说里面有人，他们家最喜欢在里面装死！”</p>
女人也不甘示弱，“警察同志，我就想不明白了，看着干干净净一个人，怎么就喜欢往门口堆垃圾？一点不顾及其他住户的心情。跟她家住对门，我们简直到了八辈子霉！”</p>
男人：“就是！要早知道她们家是这种习惯，我们说什么也不会买到她们对门。”</p>
徐芳菲恍然大悟，原来这对夫妻，是对门的住户。</p>
想到自家姑姑这么长时间在门口堆死鸡，确实给对方造成很多不便，徐芳菲歉疚的说：“抱歉，给你们带来不好的居住体验，我们以后一定注意。”</p>
见徐芳菲道歉迅速，男人哼哼两声，没再继续说话。</p>
女人却还在不依不饶，“别以为一两句道歉就算完事了，你往门口堆东西，我们家连门都不敢开，只要一开，满屋子都是臭味，臭的人反胃！”</p>
“我告诉你，这件事轻易完不了！”</p>
徐芳菲抚了抚眉心，有些头疼的问：“那你想怎么样？”</p>
女人：“不还问我想怎么样？你什么态度？你这是做错事的态度？”</p>
女人把徐芳菲上下打量了个遍，不屑道：“看你穿的人模狗样，没想到生活习惯那么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