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林青筠总惦记着惜春的消息,按着月份推算,惜春该生产了才对,结果一直到元宵节过完才收到书信。[]惜春冬月初三生了个女儿,因着年下各处忙,又大雪阻路,一直到现在才收到信。
林青筠连忙准备贺礼,又将黛玉的一份儿预备出来。虽尚不知黛玉生男生女,然贺礼东西相差不大。结果在两个月后收到黛玉书信,得知黛玉添了个女儿,庄黎给女儿起了名字,叫做庄密,跟兄弟们名字一样起法。
二月底,忽有人登门报喜,原来是宝钗之夫刘传文中了贡生,名次虽在中下游,但着实是件喜事。林青筠打发人去了一趟送贺礼,人回来后说起刘家今日十分热闹,庄家、贾家、柳家、齐家、薛家等等都去贺喜,刘大奶奶来往应酬,身边跟着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姑娘。
林青筠猜着那便是刘家的姑娘,宝钗也提过一句,刘家姑娘已说了亲,乃是刘传文当年的同窗,今年也参加会试,对方倒比刘家家资厚些。刘家母亲与姑娘跟着上京,也是为此门亲事,大约过了会试两家便下聘。
四月殿试放榜,刘传文中了进士二百零三名,今科取仕三百名,刘传文的排名着实靠后了些,赐同进士。除了一甲三名按旧例去了翰林院,余者都要等派官,每年官位有限,有背景有门路的想谋个好去处,而像刘家无甚背景名次又不高者最难熬,好些等几年都没机会。
宝钗为此事忧心。
若说宝钗认得的人里头,无疑纯亲王府身份最重,谋官之事于对方而言只是区区小事,然她与林青筠关系浅淡,贸然登门若对方不愿帮忙,便是连以后都不好走动了。贾家两房分了家,他们薛家与二房是亲戚,偏生王夫人是罪后处斩,身为当家嫡母无疑会带累家里的女儿,探春能进成郡王府本身便十分蹊跷,便是她这个身为王夫人的侄女,论亲时也没少被人挑剔这一点。贾家唯一有本事的便是贾琏,但宝钗清楚,依着贾琏还无法左右派官,若黛玉在京城,倒是可以求一求,如今……
权衡一番,宝钗先去见探春。
姊妹相间,难免说起今年情况,边说边哭,各有各的伤心。半晌探春擦着眼泪笑道:“宝姐姐难得过来看我,怎么不将哥儿带来?”
宝钗道:“他还小呢,这两天天气不大好,怕他着凉,没敢带出来。”说着又道:“听说殿下待你很好,不过一年半载,也许就有好消息了。”
探春闻言脸色一黯:“哪里有那么容易呢。”
探春没就此细说。自从得知真相,在消沉一段日子之后探春又振作了起来,探春不是个认命的人,特别是手里又有了高氏的人脉,做事便宜的很。她悄悄又请了好大夫,哪怕大夫说希望渺茫,她也不愿放弃,如今私下里调配了药慢慢儿喝着。
“还没亲自恭喜宝姐姐,听说你们大爷中了进士。”探春是个聪敏的,清楚宝钗登门必有事,又联想到刘家最近只有那刘传文中进士一件大事,对宝钗来意便猜到了几分。
果然,宝钗叹道:“大爷中了虽高兴,可也愁啊,大爷的名次不大好,家里头又没个门路,只等着朝廷派官,不知要等到哪一年去。没法子,我只有来求三妹妹帮忙。”
“我?”探春轻叹,倒也不与她虚言:“若是我,自然很愿意帮忙,但宝姐姐也知我的身份,殿下便是待我再好也有限。宝姐姐为何不去求琏二嫂子?如今琏二哥官途平顺,与纯亲王府走动亲密,琏二嫂子与纯亲王妃更是亲近,宝姐姐去求她,这事儿便不难。”
宝钗笑而不言。
去年刚入京时宝钗去过一趟贾家大房,只王熙凤态度淡淡的,这回他们大爷中了进士,大房只是到了礼,人却未到。后来她悄悄打听了才明白,大房上面的贾赦夫妻迁怒他们薛家,觉得是因着薛蟠的案子发了出来才带累了几家子倒霉,贾琏夫妻却是恼怒王夫人带累了自家几个女儿,可宝钗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好容易才终于探得一句话,原来王熙凤待她态度冷淡,却是因着贾琏不喜欢刘家姑娘定亲的夫家。
刘家姑娘定亲的人家姓詹,詹父看似只七品小官儿,在京中不甚起眼,可詹父兄长家的女儿却是定郡王府的庶妃。刘家姑娘说的是詹家二公子,詹二公子殿试名次比刘传文还低一些,但已点了外任,如今詹家正打发人来商议亲事,想在二公子离京前将婚事办了。
原本宝钗未尝没有求詹家的想法,只刘传文坚决不同意,认为如此一来低了詹家一等,往后妹妹在詹家必定处处低人一等。[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宝钗只好舍近求远,辗转求到探春跟前。
探春见状便知另有隐情,又想到宝钗为人秉性,若非仔细思量过必不会来找她,况且她一个庶妃,单单只有宠爱怎么够?所谓色衰而爱驰。今日偶尔从郡王只言片语中猜到,郡王也在笼络有本事才华的进士,这刘家没甚背景,且有宝钗居中牵线,未必不能得郡王所用。若刘家真能得用,也是自己在郡王跟前的好处,可为自己的依仗。
于是探春说道:“宝姐姐,我也不与你说谎话,这事儿我只能跟殿下试着提一提,能不能成药看郡王的意思。”
“三妹妹放心,我都懂得,便是不成也不要紧。”宝钗又与她闲说了两句,言说不放心哥儿一个人在家,便道辞了。
宝钗行至门外,正好与个小丫头迎面相遇,那丫头行了礼,侧身避过,而后便入了屋内,宝钗隐约听着丫头禀报:“姨娘,二公子下学回来了,在哭呢。”
待走到院外,果然看见个锦衣华服的小公子满脸带泪的哭着进来,身边跟着个大几岁的小姑娘,不住的安慰。宝钗立时便猜到两人身边,这府里原来的高侧妃虽亡故,却留下了一双儿女,想不到竟是和探春这般亲近,府里头的人也见怪不怪,可见哪怕此事没过明路,也差不了几分了。
到底是三妹妹!宝钗对此事成败又多了几分把握。
这时大姑娘与二公子已进了探春屋子,探春将二公子揽在怀里,一边擦眼泪一边问他:“轩哥儿别哭了,告诉姨娘,谁欺负你了?”
轩哥儿抽抽噎噎的说道:“大哥哥、大哥哥说我是没娘的孩子,说我笨,还说姨娘是狐狸精。”
探春脸上一红,又羞又怒,到底将这口气忍了下来:“轩哥儿莫哭了,仔细哭肿了眼,明儿读不了书,到时候你父亲就不喜欢了。”说着望向一旁的大姑娘:“轩哥儿跟姐姐去吃点心好不好?姨娘让人做了轩哥儿最喜欢吃的点心,让轩哥儿吃个饱。”
大姑娘始终静静站在一边,对探春的态度不冷不热,只有对轩哥儿才神色温柔耐心。大姑娘今年十一了,自小由高氏言传身教,哪怕没十分聪敏,七八分总有,心里头什么都明白。高氏临终前叫她照顾好弟弟,也说了托贾姨娘之事,并叫她忍耐。到底大姑娘将至说亲的年纪,若无人帮衬,只凭着甄氏陈氏在上头压着,岂能说门好亲?
大姑娘心知自己大了,又是个姑娘,贾姨娘未必肯亲近自己,所以态度才不冷不热。轩哥儿今年八岁,因着去年高氏亡故,身上有孝,便没去上书房读书,府里头延请了老师专门给轩哥儿讲课,大姑娘也常旁听。成郡王虽不愿高氏活着,但人一死,反而想起高氏当年的好,况这一双儿女都是宠爱了几年的,如今考虑到儿女教养问题,倒是与探春打过招呼,日常照顾着些,毕竟托给甄氏陈氏都不放心。又想着探春身份不高,有心提一提,偏生如今只是镇国将军,妻妾都有定数,不好再动。
待两人走了,探春才冷了脸:“二夫人这是针对我呢!”
侍书忧心道:“殿下如今常在姨娘这里,大夫人只关心三公子,不理会,但二夫人哪里忍得住?况底下那几个姨娘们都眼红,平日里不知生出多少事故。二公子倒罢了,殿下常问呢,二夫人只敢动动嘴皮子罢了,伤不着人,只大姑娘麻烦些。大姑娘今年十一了,我前几日便听说二夫人想给大姑娘做媒呢。”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探春自然恼的很。
哪怕探春如今常算计,到底心有谋略,况也不知那等黑心烂肺的人。不论以往与高氏如何,既得了高氏好处,自然得照应了大姑娘与二公子,况这于她很有好处。若她将来真的难再得孕,轩哥儿便是她后半辈子的依仗,大姑娘是轩哥儿亲姐姐,牵涉甚大,她怎肯由着陈氏算计。
探春想着有笑:“瞧我糊涂的。高氏的孝还没满呢,况大姑娘还小,我求一求殿下,拖后两年不难。我最担心的是轩哥儿,轩哥儿别的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软,心眼儿也软,搁不住别人两句话,况又贪玩。若他有大姑娘七分秉性就好了。”
侍书宽慰道:“姨娘也想想这里头的好处,若非二公子是这么个性子,哪里会亲近姨娘呢。”
“说的也是。”探春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只有平日里花大力气重新教导,只轩哥儿到底八岁了,见效很慢。
转眼便入五月,过了端午,十五便是睿哥儿三岁生日。
上书房学习很苦,除了年节或自己活长辈生日,风雨无阻都得去读书。初阳虽然很想这日留在家里过弟弟的生日,但上书房的规矩摆在这里,他那好特殊,便在前一晚将准备好的礼物给了睿哥儿,第二天一早仍是上学去了。
那半颗金莲子真没白吃,初阳辛苦上了一年学,非但没瘦,还长高了好些,身体健康,气色红润,每天都精神极好。
这回睿哥儿生日,林青筠亲自做了两套衣裳,也给初阳新做了一身儿。府里头的主子就他们一家四口,针线房里人只管府里人一年四季衣裳针线,四人的衣裳都是林青筠身边的丫鬟们做。林青筠自己每常闲了也做,尤其给初阳睿哥儿做的多,为此徒晏还半真半假的吃醋。
原本她针线马马虎虎,现今做得多了,练了这几年,衣裳的裁剪缝制绣花儿都大有长进。初阳已大了,平日里都要出门上学,不好由着她打扮,她只有在睿哥儿身上下功夫。
五月份天正热,睿哥儿以往只穿薄薄的纱衣纱裤,今儿因着过生日,少不得要将大衣裳穿戴起来,外头太阳还没升起来就开始嚷热。
林青筠好笑又气的将他拽到跟前儿,不轻不重的拍他两下:“你老实些!一早起来就猴上猴下,跑来颠儿去,能不热?看看这头发都要散了,一会儿怎么见客?”
“母亲,嬷嬷说今天要父亲母亲磕头,我给你磕头。”睿哥儿说着就往地上跪。
林青筠忙笑着将人搂住:“我的睿哥儿真是好孝心。再等会儿,一会儿你父亲过来一块儿磕,有好东西给你呢。”
说话间徒晏已进来了。
“父亲!”睿哥儿扑上去,徒晏顺势弯身将人抱起来,睿哥儿便缠着要生日礼物,又追问初阳什么时候回来,又问今天的戏有没有小猴子。睿哥儿爱玩闲不住,看戏也喜欢看武戏,特别喜欢《西游记》里面那一群小猴子,甚至缠着要林青筠给他做一套那样的衣裳。
等着睿哥儿磕完头,徒晏送了他一只一尺来长的木制宝船,不仅各部分十分逼真,且能在水里行走。这是徒晏借鉴了外国的自行船内部构造与本朝宝船样式,自己亲手做出来的,睿哥儿一看就爱的不行,抱着不肯撒手,定要去园子的池塘里放船。
“一会儿再去,我这儿也有东西给你呢。”林青筠对着百灵摆手,百灵便捧出一窝儿猴子,一只大猴子九只小猴子,全都精心缝制,毛绒绒的,十分逼真。
“小猴子!”睿哥儿早想要这个,今天一见眼睛就亮了,只是手里头抱着船舍不得放下,又想把小猴子抱在怀里,眼神儿十分挣扎。
无良父母和丫鬟们全都笑个不停。
当年初阳的三岁生日办的热闹,但请的都是皇室宗亲以及亲近交好之家,今儿睿哥儿的生日宴在规格上略低一点儿,到底初阳是亲王世子。身份之论,徒晏不仅讲给初阳听,同样讲给睿哥儿,当然,徒晏的讲法很通俗,睿哥儿一听初阳身上那么多责任,特别是一定要刻苦学习那么多东西,再看初阳的眼神儿分外同情。睿哥儿和葵哥儿一样,调皮捣蛋,坐不住,不喜欢读书,偏生脑瓜子聪敏。
开席前半个时辰,各家客人陆续到来。
林青筠接待着女客。忠顺王妃携着世子妃、定郡王妃携着府上嫡出大姑娘馨月县主、肃郡王妃带了庶出大姑娘馨柔县主、镇国将军夫人甄氏带着小公子、襄郡王妃带着大姐儿、永嘉大公主带着儿媳妇和孙女儿、惠怡郡主带着两岁儿子、安乐郡主带着小公子。另有宫中各位娘娘打发人来送礼,太后、皇帝、皇后都各有礼至,林如海、贾琏夫妻、迎春、宝钗、庄家几位在京的姑娘,连着在外的黛玉、惜春、湘云都有东西送来。
今儿睿哥儿是小寿星,林青筠领着他出来见客。
睿哥儿在外人面前也不怕生,况且都是平日里常见的人,好歹守着规矩没闹腾,一路见人,嘴里喊着“伯母、婶婶、姨姨”,得了不少好东西,转头就交给奶娘,让奶娘帮他收在小箱子里。
林青筠先招待了皇家妯娌长辈们,又与姊妹们见见,同时看着各处准备的是否妥当周全,时不时就吩咐人添置东西,另则今儿来的小孩子多,为防着出事,又安排了不少丫鬟婆子们看顾着。
好容易歇一歇,她走到永嘉公主身边,低声问道:“大姐姐,她们怎么舍得将府里姑娘带出来?”
林青筠指的是那两位县主,定郡王妃倒罢了,带的好歹是自己嫡出的女儿,肃郡王妃却是带着府上侧妃出的大姑娘呢,以往可很少见她带着出门。
大公主笑道:“这你都不知道?两位县主年纪都不小了,该说亲了,近来这两人进出都带着她们。馨月县主是亲娘带着,倒罢了,肃郡王妃带着馨柔县主可不大乐意。”
一旁正逗着侄女儿的安乐说道:“我听人说,肃郡王瞧中了庄家三房的公子。”
林青筠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不会。我妹妹嫁到了庄家,那三公子算来与我们是同辈,即便皇家不讲究这些,但庄家性情为人谁不知道?便是皇上不会答应呢。肃郡王想不到,宫里头的荣妃肯定明白,绝不会给县主挑庄家三公子。”
庄家三公子比林青筠小八岁,今年正十四,与庄家兄长们一样,读书很不错。
提到自家弟弟,庄诗香笑着说:“果然郡主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我三弟弟已说了亲事,是三叔书院里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的孙女,两家已议定在八月小定。”
安乐不好意思的吐舌,哪怕已是孩子的母亲,仍旧小孩子心性。
庄诗香三月里又生了一子,刚出月子一个月,现今脸还圆润着呢。庄诗香扯扯林青筠的衣袖,避着人问她:“我先前生甜姐儿后就发胖,一直没能恢复,现今又生了羽哥儿,越发胖了。我见舅母出了月子就瘦了下来,可有什么好法子?”
“你没问大公主?”林青筠看看她,确实是胖了好些,坐下时小肚子也很显眼。哪个姑娘不爱美,哪怕嫁了人也一样。
“问了,大公主给了方子,甜姐儿那时候就用了,不管用。只怕是我体质与大公主不同,所以才来问问舅母。”庄诗香为此很苦恼,虽说大公主待她很和蔼,陆鸿对她也敬重珍爱,但她心中并非毫无危机意识。
出嫁前母亲便与她说了,别家不同他们庄家,没那些规矩和长辈撑腰,若要留住丈夫的心,一是靠儿女,二则靠自己。女子有才华,可与丈夫心意相通,若又有容貌,才能使丈夫身心如一。虽然讽刺,可世上男子多是爱色,庄诗香便是了解陆鸿为人,也不愿冒丁点儿风险。
林青筠多少猜的出来,她与庄诗香的情况有些类似,哪怕徒晏与皇家皆有承诺,哪怕她相信徒晏为人,却并非真的一点儿危机都没有。
她对着百灵吩咐几句,然后与庄诗香说:“我倒是两个方子,都是药膳,不单单是减肥用的,还能美容。当初是依着我的情况请大夫写下的,不知对你是否合适,你拿去先去太医看看。”
庄诗香道谢后收下了。
惠怡郡主与襄郡王妃一起走了来,先逗了逗甜姐儿,又问怎么没把小哥儿带出来,又与林青筠笑道:“今儿可真是热闹的很,临哥儿一来就跑个不停,方才你们睿哥儿拿出只大木船,那些小孩子全都跟见了宝贝似的,呼啦啦全都跟去园子了。”
“这个睿哥儿!那么些人去了水边上,万一出了事怎么好。”林青筠忙让画眉去看看。
惠怡摆手道:“不要紧,每人身边都跟了一群人,况且都没让靠着水边,就怕挤着挤着失脚掉下去。”
襄郡王妃突然说:“我听说董家私底下和肃郡王府亲近。”
“董家?他们家一直低调,没听闻和肃郡王府有什么往来啊?”惠怡疑惑道。
算来惠怡是亲王府郡主,自小见的场面不少,对京城各家都很熟,董家的董善在前几年才调入京中,任光禄寺少卿。光禄寺是做什么的?掌管宴饮等事,何况只是少卿职。十皇子今年十五,分封出府,皇帝赐封怀郡王,婚事是前两年便定好的,董家嫡长女。
“好像和荣妃娘家有点子瓜葛,具体的也不清楚。”
林青筠看了襄郡王妃一眼,心知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再者,襄郡王妃年轻,哪里知道这些事?只怕是宫里的李婉嫔告知她的,而她故意说来给自己听。若此事是真,可见荣妃之苦心,这是想要拉拢怀郡王?
惠怡对怀郡王府的事儿不感兴趣,悄悄给林青筠打眼色。
见状,林青筠便寻个托词走开,与惠怡到了没人的地方,好笑的问她:“什么话要和我说,这样神秘。”
惠怡满眼的幸灾乐祸,又有些感慨:“赵芸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