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们散开了，带走了各自麾下的战士，只有罗麒留在叶涵身边：“师长，上头能答应吗？我觉得这一回跟以前不一样，上面都那么说了，肯定没商量的余地。”


    叶涵叹道：“我还用你提醒？搁以前肯定是自愿，这一回直接下命令，八成是有什么原因。”


    罗麒目光一闪：“有大行动？”


    “可能吧。”叶涵说，“就算没有行动，细胞融合也是大势所趋，上头有这个需要，咱们当兵的肯定是第一波……唉，肖源这小子，把我说的心都乱了。”


    罗麒咧咧嘴没敢说话，这事儿他可不能随便接茬。


    “行了，你先回去吧。”叶涵扫了一眼队列，那里还有几个隶属警卫营的战士，其中还有两个经历过木星战役，曾和叶涵一起并肩作战的老兵。


    老兵看到叶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敢和叶涵对视。


    叶涵抿了抿嘴唇，大步走到老兵面前，亲手将老兵垂下的头抬起来，然后用标准的队列动作挪到下一个老兵面前，同样把他的头也抬起来：“记住了，你们是我叶涵的兵，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不管在不在一师，不管到了哪里，都给我抬头挺胸，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大点声，我听不见！”


    “记住了！”两个老兵厉声咆哮。


    叶涵腰挺背直：“一师……永远以你们为荣！”言罢，转身大步离开。


    老兵满心愧疚，内心不断翻涌，其中一个差点就要说出反悔的话，可是到嘴边的话就那么堵在嗓子眼儿里，直到叶涵的背影消失也没能说出口。


    各团的调查结果很快就送到叶涵面前，结果大大出乎意料，担心后代基因不纯的战士，居然占全师总人数的二分之一，剩下的一半儿多少也有些担忧，只是担心程度没有另一半儿那么强。


    情况比叶涵预想的更加严重，最后一份调查结果送进办公室后，几位团长把所有营长都叫过来，围在一起低声讨论，所有人一致认为，叶涵肯定正拿着调查结果跟上级争取。


    这事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只要稍微上纲上线，就能给叶涵扣个抗命不遵的大帽子，别说将来的前途，就是现在的职务都未必保得住。


    肖源提议，大伙发动一下各自的关系，看有没有办法帮上一点忙。


    众人纷纷赞同，马上离开，找各自的关系去了。


    别看这伙人职务最高也只是团长，可是大家来自不同的部队，而且都是原部队最优秀的军官，许多人深得原部队的首长看重，说前途远大一点都不过分，调进空降师也有镀金的意思。


    他们人虽然在空降师，可是按军方的传统，老部队就是他们的娘家，有事求到娘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久之后，北都开始接到全国各个军区的电话，有的打给军方高层，也有的打到实验室，虽然所有人都没直说，但话里话外的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关心琼州那道细胞融合的命令。


    北都好一阵莫名其妙，搞不懂这道命令怎么会引来这么多关注。


    同一时间，叶涵已经平静下来，他并没有直接跟上级联系，而是一个通讯要到了北月洲，直接找到秦教授。


    秦教授很意外：“叶涵？你今天怎么有空了？”叶涵有多忙白晓婷最清楚，秦教授从白晓婷那儿听得多了，自然也知道叶涵的情况。


    叶涵笑笑：“外公，有点事跟您打听。”


    秦教授笑道：“你是想问斌斌和瑶瑶的事吧？放心，他们的情况非常稳定！”


    叶涵的表情有点僵：“不光是孩子的事。”


    秦教授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怎么了？”


    叶涵叹了口气说：“是这么回事，我这儿不是一共十个人么？有的人还没结婚呢，担心融合之后dna变了，将来生不出孩子，或者是生出来的孩子基因不对，不是自家的香火。”


    秦教授不是军方的人，上级下达的命令最好不要提，战士们普遍排斥细胞融合的事最好也别说。


    秦教授听罢不禁笑了：“谁呀，怎么比我这个老头子还古板？”


    “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事儿跟年纪没什么关系吧。”


    秦教授继续笑：“我还当是什么事呢。”


    教授的态度令叶涵非常意外：“您有办法？”


    “什么办法，这事我们早就考虑过了，你告诉他，放一百个心，融合归融合，生孩子归生孩子，两不耽误！”


    “真的假的？”叶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真的假的，你还怀疑我不成？”秦教授怒。


    “不是不是，我就是太意外了！”叶涵赶紧解释，“怎么跟做梦似的？”


    秦教授笑道：“还等你们后知后觉呢？香火这个事早就有人提出来了，嗯……大概是克隆羊刚出来的时候吧，有一段时间克隆人炒的特别厉害，那个时候就有人担心，说克隆出来这个人到底该怎么定位。毕竟是个独立的人，到底该算是母本的孩子，还是母本的兄弟。还有母本的年龄该不该加到克隆体上之类的问题，当年闹得那么厉害，你说我们会不会忽略这方面的问题？”


    叶涵好奇道：“那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整个人都改造了，还差这一点么？减数分裂的时候动动手脚，把多余的东西去掉就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技术，实在不行，在娘胎里也能改。要是有想法开放的，想留下也不是不行，将来生下来的孩子就不用再改造了，我觉着吧，现在都走进太空了，细胞融合是大趋势，现在不改将来也得改，老古董要不得！”


    秦教授滔滔不绝地把叶涵好一通教训，叶涵连连点头称是，心里好一阵哭笑不得。


    这事儿闹的太特么尴尬了，早知道还担心个什么劲儿？


    不知道战士们知道这个答案之后，会是什么表情……他忽然间很期待，期待宣布答案那一刻早点到来，好看看大伙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