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来看着桌上的一叠钱，眼睛都绿了，当下便把手中的包递给了胡八一，好像生怕他反悔一样，然后一把搂过桌上的钱，蘸着口水数了起来。


    王凯旋看着李春来把钱翻来覆去地数了好几遍，有些忍不住道：“老哥，这钱没错儿吧，您就安安心心揣兜里得了！”


    胡八一接过包也没急着拿出来查看，随手放到了一旁的空椅子上，接着话头道：“老哥，咱们酒喝得差不多了，赶紧吃些菜，别不小心把钱丢了。”


    接着胡八一从李春来口中套了不少话。


    原来，李春来老家在秦省黄河边的一个小县城，这个县城是周边一带最穷的一个县，他们临县有个地方叫大岭县，这个大岭县以多山多岭而得名，以前是一片国葬区，山岭里头古墓多得数不清。


    随着时代的变迁，近些年来，有人多人进山去寻找古墓，就他了解的，很多地方就一亩大小，但却能有六七座墓，这还是明面上的，深处还有没有别的就不知道了。


    从大岭县山里挖出来的古董数不胜数，品相稍微好一点的都能够卖到上万元，当地很多农民家里都有几件，很多人就是靠着挖出来的东西发家致富了。


    胡八一当即就动了心思，想着去李春来老家收购一番。


    谁知李春来当即就长吁短叹，说是如今品相稍微好一点的东西，已经早就被人收得差不多了。


    胡八一虽然有些可惜，但自己的本行本就不是倒腾古董，而是倒斗，所以又详细问了问附近的情况。


    李春来只说往南的秦岭听说那边大墓更多，就是不好找，好找的都给扒没了，有一座最出名的汉墓，墓上光盗洞就让人打了二百八十多个，这些盗洞从古到今的都有。


    那边也流出来很多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不过具体是什么，就说不上来了，这些事他也只是听来的。


    看看天色不早，李春来的酒劲儿也过去了，就起身告辞，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胡八一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去他家做客，胡八一又跟他客套了半天，这才跟王凯旋一唱一和地把他送走。


    这边胡八一和王凯旋把李春来送走以后，又回到了火锅店。


    宁尘三人之前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听胡八一那边说话，但现在也吃得差不多了，看到他进来，叫过服务员结账之后，便带着尹新月和乌婵娜迦海往外走。


    一行五人从火锅店出来，径直去了大金牙的古董店。


    大金牙看到宁尘一行人进店，当即是一番寒暄客套，招呼着众人坐下，开始烧水泡茶。


    胡八一趁着这功夫，把之前从李春来手里收来的绣花鞋从包里拿了出来。


    大金牙看到绣花鞋，眼睛一亮，问道：“哟，胡爷，这鞋不错啊，多少银子收的？”


    王凯旋对古董本就不懂，生怕胡八一做了亏本买卖，当即迫不及待道：“六千收的，金爷赶紧给看看值不值这个价儿……”


    大金牙从满脸笑意的胡八一手中接过绣花鞋，仔细看了看，连声称好：“胡爷这段时间眼力真是见长，这只绣花鞋买个两万一点问题没有。”


    胡八一听了只是一笑：“我只是看这些的做工用料都不是近代的，所以就收过来了，如果知道能卖两万，我就多给那老哥一点钱了。”


    王凯旋一听，当即嚷嚷道：“我说老胡，咱们现在是做生意的，可不是做慈善，要是没得赚，我还跟着你费这劲儿干啥啊。”


    胡八一闻言苦笑，只好道：“好了，我知道了，咱们要赚钱。”然后转头看向大金牙道：“金爷，这东西您也看了，要不给我们说说这鞋值钱在什么地方？”


    大金牙把那只绣鞋拿过来说：“这鞋可不是一般人的，您瞧见没有，这是牡丹花，自唐代以来，世人皆以牡丹为贵，一般的普通百姓虽然也有在鞋上绣牡丹的，但肯定不像这样镶得起金线。另外您再瞧，这花心上还嵌有六颗小珠子，虽然不是太名贵，但是这整体的艺术价值就上去了。”


    说到这里，大金牙故意停顿了一下，装模作样地端起茶喝了一口，等到王凯旋忍不住开始催促，才继续道：“最主要的是这只鞋的主人，之前你们说那老哥是秦省过来的，秦省民风朴实，我估计这鞋子的主人，极有可能是外省调去的官员家眷，或者是大户豪门嫁过去的贵妇，总之非富即贵啊。所以这鞋很有收藏价值，我在市场上说两万，是没敢声张，依我看最少值六万，要是有一对，那价格就能再翻四五番。”


    王凯旋和胡八一一听，都不由得吸了一口气，他们是真没想到一只鞋能这么值钱。


    一旁坐着的宁尘三人喝着茶，饶有兴致地听着三人说话，倒也不觉得无聊，尹新月家的新月饭店，本就离不开经常和古董打交道，但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一些高级货色，如今听大金牙说起这些的来历，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至于乌婵娜迦海，本身是一千多年前的人，通过大金牙的讲解，也对之后的历史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所以也乐得听他们说。


    不经意间，三人的话题就说到了秦省一带的古墓上去了。


    大金牙说：“我虽然没亲自去过陕西，但是听一些去那边收过玩意儿的同行讲起过，八百里秦川文武盛地，三秦之地水土深厚，地下埋的好东西，数都数不清。仅仅大岭一县，就将近有不下十万座古墓，有些地方，土下一座古墓压着一座古墓，文化层多达数层，秦岭大巴山一带，传说也有不少大墓。我就想着，有机会一定得去一趟，收点好东西，就算收不着，开开眼也是好的，可是身体不太好，一直没机会去。”


    胡八一一听这话，当即就来了精神：“我刚才还想着什么时候得空去一趟，要不咱们一起去玩一次，顺便收点玩意儿，你跟我们俩去，咱们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