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可从未有说过想要做魔门的第一席,真正的风马牛不相及。
这下,只关云姑娘的事了。
此时的云姑娘净了面,眉间沾染了些许水润,热气令云浅脸部发红,似是在害羞,平添几分可爱。
于徐长安而言,云浅就像是精雕细琢出的玉娃娃,虽然说没有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的说法,可她总是在不经意间会给他其妙的新鲜感。
仿若此时。
自己只是给让她净面,云浅就好像……在避开他的视线似得。
可以脑补出几分害羞的云姑娘。
徐长安手指忍不住掠过云浅耳畔的长发。
姑娘的发质很好,即使不刻意梳理,轻轻摆动后也就顺滑了……徐长安感受着云浅青丝滑过指缝,嗅着淡淡的清香,强行克制住趴上去吸一口的念想。
只是,他的手指不注意轻轻擦了一下云浅的脸颊。
让他意外的是,云浅在被触碰的瞬间身子后仰,忽然反应的有些奇怪。
那忽然侧开脸的模样,就好像……在刻意避开自己。
???
徐长安头上了起了问号。
“小姐,你怎么了?”
“我在想事。”云浅垂下眼帘,缓缓的说道:“别碰我,不然,脑袋要不灵光了。”
夫君距离她太近,会让她脑袋转不过来的。
而且刚刚犯了“错误”,徐长安与她越是亲近,她的心思就越发凌乱。
如今的思考,对于体力不支的云姑娘来说真的很重要。
因为,她真的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
在想要怎么样弥补。
“?”
徐长安更奇怪了。
这好端端的,突然是怎么了。
不过,幸好他是个好色的人,找不到理由,便可以安心的沉迷美色之中。
云姑娘长发散开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恬静,在徐长安的眼里,少了几分冷淡的云浅更吸引人,让他是移不开视线了。
“我……”云浅感受着身上炙热的视线,杵了徐长安一下。
不是说了先别闹,让她冷静下……在想事情呢。
再这样瞧着她,她怎么会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人。
但是徐长安的性子云浅也知晓,于是也没有办法,只能缓缓闭上眼睛,不去瞧他。
徐长安这边看到成功转移了云浅的注意力,终于找到机会将胭脂盒子里的那块不检点的红荷胭脂丢进储物袋,然后松了一口气,指着剩下标准的胭脂盒子。
他笑呵呵的,心情很不错。
他刚才取出盒子给胭脂分类,弄了一身的胭脂香气,但是与往日不同的是,这是徐长安第一次身上染了胭脂,心情却好的不得了的一次。
以往,作为暮雨峰的内务执事,他身上染着师姐们的胭脂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清洗起来颇废心力,遇到一时间洗不掉的灵力流,还得去找温师姐帮忙。
可如今……
他染得可是自家妻子的胭脂香气,所以别说洗掉了,徐长安甚至都想用灵力将这些香气固定在身上。
伸手指着胭脂盒子。
“小姐,妆你自己来?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云浅摇摇头,熟练的打开胭脂盒子,取出一个个瓶瓶罐罐,将胭脂倒在油纸上,用媒介轻轻在面上涂抹,给妆容打底。
徐长安眨眨眼,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看着云姑娘那随着他先生所学的,一本正经朝着脸上抹东西的感觉……怎么说呢,总之就是很奇怪、很违和。
遥想曾经仿若九霄上仙的云姑娘,此时居然……在化妆?
这哪里还是神秘的“大小姐”,分明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姑娘。
只是可惜,云姑娘本来就已经很很好了,再上打底总给人一种明珠蒙尘的感觉。
可蒙尘的明珠,给人的又是另一种魅力,毕竟……明珠即便蒙尘,却也依旧是明珠。
好看的姑娘,怎么施弄都是好看的。
想到着,他忽然忍不住伸手,以手指指腹在云浅侧脸上擦了一下,然后将手指放在鼻尖下嗅了嗅。
很香啊。
再抬起头,就看见本来涂匀称的云姑娘面上出现一道痕迹,而此时……云浅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
姑娘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咳,抱歉,没忍住。”徐长安心虚的眨眼,同时忍不住说道:“可太香了。”
“香?”云浅蹙眉,嗅了嗅,摇头:“这是润面的,一会儿就干了,没有什么味道的。”
怎么会香。
“我是说,小姐认真化妆的这个场景很香,我能就着这一幕下三碗……不,五碗白饭。”徐长安认真的说道。
云浅:“……”
姑娘一时间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本以为自己说化妆,他能让自己安稳想一会儿事情。
可夫君偏要触碰她……而云浅本来的思绪,在被徐长安触摸的脸颊的时候,早就忍不住转移到了那触感上。
尚未成型的想法,也就彻底乱掉。
云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了。
被触碰,她自然是很欢喜的。
可如今的姑娘需要分神来思考事儿呢。
却见徐长安饶有兴趣的摆弄着妆盒。
“小姐,我只知道点妆很麻烦,却没想过原来这么麻烦,居然要用到这么多东西。”徐长安眨眨眼。
这盒子里不光有各种瓶瓶罐罐,他能认出来的就有各种不知道是底色、眼影还是唇脂腮红之类的胭脂纸,工具更是有各式各样的,单是眉笔徐长安就见到了许多种不一样的。
这样看,一般姑娘家化妆说两刻钟,那都是快的。
“小姐,你点妆的话,一刻钟能做完吗?”徐长安问:“咱们也不能让祝前辈一直等着。”
一刻钟。
云浅不喜欢这三个字。
作为一个妻子,花费远超一刻钟的时间去化妆,最后榻上只能支撑一刻钟,按照她所知晓的逻辑,便是又多了一个正妻不称职需要纳妾的理由了。
妾室。
外头的那个青衣姑娘也是个合适的人。
云浅一想事情,面色有有些发怔,一旁的徐长安见到云浅不回复自己,更奇怪了。
“小姐,你不会是真的累了吧。”
这一会儿一会儿走神的。
要是累了,也就别化什么妆了。
“不累。”云浅看着徐长安,心想自己做错了事情,哪里还有困觉的心思。
“那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在状态……”徐长安在眨眨眼,随后勾着嘴角。
罢了。
懵懵的云姑娘也好看,自己是个好色的人,就不需要想太多,尽情享受也就是了。
“小姐,真不需要我给你帮忙吗?这东西这般的杂乱,我也是能做些什么的。”
“……”云浅想了想。
给自己帮忙?
夫君有用吗?
好像还真有。
于是云浅轻轻点头,平静的说道:“你下去等一会儿,我做好了妆,再唤你上来。”
“……?”
徐长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云……
云姑娘让他下车?
懵了。
“小姐,你让我下去……”徐长安说着,就看到云浅面上那自己留下的指痕,剩下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下去呆一会儿。”云浅心想他离得远些了,让自己瞧不见,才有心思想事情。
“哦。”徐长安蔫了。
他知晓云姑娘不会嫌弃他添乱,可此时……真的很容易朝这个方向去想。
而他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真的给云姑娘添了麻烦,但是没有办法啊,那可是认真化妆的云姑娘……
自己若是看不见,岂不是辜负了美景。
“小姐,要不你化你的妆,我不出声就是了。”徐长安挣扎。
云浅安看着他,也不说话。
徐长安就举手投降,一脸可惜的下车去了。
眼看着徐长安终于离去,云浅这才长舒一口气,透着窗帘的缝隙看向外面。
雨中,一袭青衣的女人手持梨花伞,安静的站在那里。
徐长安下车之后,下意识的朝着青衣女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她在伞下闭目养神,没有了之前那种怪异的样子,点点头。
想了想,徐长安觉得既然她是害怕仙门的半妖,那自己还是别用仙门法术刺激她了。
于是,徐长安也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把雨伞撑起。
他可惜的看了一眼车厢,随后视线落在雨伞上绣着的白色梨花上。
说起来……梨花这个标志在暮雨峰上真的很常见。
以往还以为什么不得了标志,后来才知晓纯粹是因为温梨。
温师姐……还真的受欢迎,让整个暮雨峰上到处都是她的标志。
包括道袍。
相比于衣裳绣纹的含义,雨伞自己不常用,也就没有怎么注意过。
徐长安低下头看着自己一身浅色纯色长衫,心想他当初为了找一件没有绣着梨花的衣裳,可也是废了一番心思的。
毕竟,他不想穿着有着象征师姐标识的衣裳。
他可是有妻子的,绣着梨花算什么。
尽管知道云姑娘绝对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可徐长安还会在细节上做到最好,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注意细节的成分有些太过了。
不就是一身衣裳,暮雨峰上尽是梨花,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身处异界,身旁又有一个美娇娘……
所以,细成程度腻只有不够,没有过。
徐长安抬起头,感受着指腹上残留的胭脂,轻轻将其抹在袖口上。
云姑娘的胭脂,可舍不得就这样擦去了。
嗯。
果然,他如今不仅好色,更没出息了。
“……”
树下,嗅到了什么香气的青衣女子缓缓睁开眼,她紧握怀里伞柄,浅绿色的眸子看向徐长安,有些疑惑。
“徐公子,您怎么下来了?”
女子化妆,可不是这样简单的。
“……”徐长安闻言,面露无奈。
这让他怎么说,难道说自己似个孩子般的恶作剧被云姑娘赶下来的吗?
便摇头,避开话题说道:“还需要等一会儿,再触发。”
“嗯。”青衣女子点点头,随后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雨伞:“公子,妾、妾身……”
她想要说什么,可犹犹豫豫的,半晌也没有憋出一个字来。
“姑娘要如何?”徐长安声线尽可能的平和。
“这伞……很好看,是仙门的舞剑吧,妾身……妾身这些年,也是存了不少银子的,虽说银子对您而言……”
青衣女子说着,目的也很清楚了。
她想要这把伞。
答案无非是同意,或者拒绝。
“伞?”徐长安闻言,应声。
他不意外。
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青衣女子觉得意外了。
只见徐长安轻轻笑着:“姑娘,这伞,也是祝前辈的物件,你若是喜欢,去寻前辈,她该是很好说话的。”
他说完,又补充道:“一把普通的伞,没有刻印什么仙门阵法,不值什么银子。”
“原来是这样。”青衣女子点头,像是松了一口气,似乎与祝平娘去要的话,很容易开口。
徐长安点点头,于他而言,只是说了很随意的话,视线自然而然就从青衣女子的身上移开,继续落在帘子紧闭的车厢上。
青衣女子握着伞柄,低下头。
一把伞罢了。
却也要放在他人的身上。
一时间,女子不知该说徐长安细心,还是凡事撇的干净。
这的确的,这样一来,便与她不会有什么联系了。
她平静的看着徐长安的身影,心想真是个能给姑娘家安全感的人。
女子眨眨眼。
此时,出于少女时期心性的她想要去问一下徐长安对于魔门的看法,可找不到理由,便安静的站着。
要不,去问问公子,喜欢看什么舞?
可就看他这和花月楼姐妹言语中如出一辙的“专情”,就觉得一定问不出什么来。
不过,她还是问了,而且十分的明朗。
她朝着徐长安的方向,隔着雨帘,略显不安的问道:“公子,祝姐姐唤妾宴上宴曲留舞……公子,您可有喜欢的舞曲?”
不安,但是问的坦然。
徐长安更不意外。
琴棋书画歌舞,这些本就是花月楼姑娘们用以吃饭的行当,对于这个小青姑娘而言,这是她的工作。
宴会又是因为自己而开的,她不安,询问自己,正常的很。
“舞?”
徐长安闻言,十分的无奈。
虽然很不想承认。
但是他在暮雨峰上真的听了许多的曲子,看了很多师姐的舞。
这也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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