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座空间法阵，我已领悟星斗移空虚空迷行分影镜光诸多变化，只剩下裂空千刃阵跟一瞬千里阵。”


    顾修云心中闪过灵光。


    参悟功法秘术是修行，推演阵法也是修行。


    空间法阵关系到真意境，同样懈怠不得，但空间之道繁复深奥，参悟起来极难，而且很费心力，所以顾修云每天只花费三个时辰修习空间阵道，其余时间要么参悟功法秘术，要么修习真魂锁斩魂剑印等特殊法门。


    “同样是上品阵法，空间法阵的复杂程度远在普通阵法之上，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对天赋的要求更是高的离谱，”顾修云心中感叹，“我虽有白空泽真身，参悟空间一道时却格外痛苦，可见并不适合修行此道。”


    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修行路。


    真正喜欢的那条路，即使再枯燥，也能享受于其中，比如命运，顾修云推演命运变化时，复杂程度远在空间之上，他却从未感到厌烦。


    每一根命运线，都夹杂着生灵的喜悦痛苦悲伤悔恨。


    徜徉于其中，心神似乎也受到了洗涤，自出生以来，顾修云喜欢这种感觉，享受这种感觉，仿佛那些命运线早已跟他的生命牵连在一起，无法分割。


    天机推演无比繁复，每一次推演，都像是在解开一团杂乱的麻线，大部分修行者，会望而却步。


    还有一部分修行者，选择斩尽乱麻，孑然一身。


    而顾修云，会慢慢的抽出丝线，一根根去穷其究竟，寻觅源头，所以他能将天命族杂乱的记载，总结成推演六诀，能在漫天纹络中找到合适的那一根。


    然而，面对空间法阵时，他却感到莫名的烦躁，空间法阵跟天机推演不同，没有无数种可能，有的只是绝对固定的线路，而且不能有丝毫差错。


    “空间之道，亘古永存，”顾修云心中低语，“修行者去不去参悟，它都存于世间，哪怕万物灭绝，生灵俱消，空间依旧存在，过去不会改变，未来也不会。”


    就像是1+1永远等于2，唯一的答案，亘古不变。


    而天机演算，有无数种可能，每一种答案，都可能是对的，未来只要不曾发生，就没有结果。


    空间跟命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大道。


    埋头参悟了许久，顾修云深吸一口气，不再思索阵法的变化，转而修习真魂锁。


    真魂锁作为顶尖秘传，道法禁制极为复杂，对灵魂之力的控制要求也更高，控制力越强，魂锁越坚韧。


    就在他准备修行时，忽然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白毛老猿，总算动弹了！”


    ……


    赤矜山内。


    二十名入玄真人站在金色车架中，俯瞰山脉，一双眼睛出现在云霄之巅，幽黑的眼眸，蕴含无尽威压。


    “真意境！”


    两头上妙级猿猴妖王露出畏惧之色，藏身在遗迹阵法内，不敢出声。


    真意境大能，跟斗霄境的差距太大太大。


    即使是魂念投影，也足以让上妙真人胆寒。


    如果说开脉六重天，掌握了碎骨印阵禁灵域等手段，还能尝试着跟斗霄境初期扳一扳手腕，那上妙真人无论修习什么秘术，都无法跟真意境对抗。


    规则之下皆蝼蚁，不是随便说说的。


    当然，有一种情况例外，领悟了规则真意的上妙真人，修为不曾突破，也可以跟真意境对抗。


    但这世间，有哪个斗霄境领悟了规则，却不突破的？


    “尔等余孽，也敢跟本座讨价还价！”


    幽黑的眼眸俯视着天地，声音自虚空深处飘来，仿佛来自地狱，听的人毛骨悚然，“十息之内，撤离此处，本座可以既往不咎，否则……都去轮回吧！”


    话音未落，一头身形虚幻的白毛老猿出现在赤矜山顶部，“好大的口气，老夫数万年不曾出世，看来四大上宗已经把我给忘了！”


    看见白毛老猿的刹那，幽黑眼眸闪过震惊，低吼道：“你怎么可能还活着，阴火猿一族，不该有如此漫长的寿元。”白毛老猿……早在神教覆灭之前，就已经成名，阴火猿一族强者众多，坐镇石殿的只有它一位，并不是猿族后继无人，而是其余真意境都去了无尽虚空磨砺，只有它一个留在石殿中。


    “你说呢？”


    白毛老猿冷笑一声，身体虚影不曾有任何举动，云巅处的幽黑眼眸却凭空消失。


    妖兽世界外面。


    虚空乱流汹涌不定，身穿紫色战甲的人族修行者被白毛老猿一拳砸飞出去。


    “火行本源规则？你已经领悟了火行本源？”


    紫色战甲崩裂，出现数十道裂缝。


    八品灵宝……也挡不住蕴含本源规则的绝世一拳，八品跟九品的差距实在太大，紫甲修行者能保住性命，已经是白毛老猿手下留情。


    嗤拉！


    虚空被撕开，紫甲修行者毫不犹豫的遁入空间第二层，并催动符箓，向宗门强者求援。


    “逃？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你一番，真当猿族无人了，”白毛老猿信步前行，神态悠然，眼眸中却透着淡淡的杀机，“当初八目神教在世时，教内大祭司都对我猿族礼让三分，区区离空门，一个反咬主子的白眼狼，也敢欺辱我猿族？”


    咻！


    光芒撕开虚空，瞬间来到紫甲修行者身后。


    长满白色猿毛的手掌凌空拍落，掌印未至，狂暴气息便将紫甲修行者震得心神欲裂，规则波动无比浓烈，形成漫天火海，将方圆十万里完全覆盖。


    那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本源之火。


    火焰直接灼烧生命本质，摧毁生命本源。火焰掌印，甚至出现在紫甲修行者的内天地中。


    真意境强者，内天地初步成型，虽是虚幻的，却蕴含无穷伟力。


    然而，面对白毛手掌，内天地咳哧出声，几乎要崩裂开来，紫甲修行者感应到这一幕，脸色变得无比苍白，连声道：“你敢毁我道基，尊者绝不会放过你！”


    “是吗？”白毛老猿冷笑一声，“本皇真想试试，离空门有多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