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出现了！”
虚空中，一群人影站立在云团深处，为首者，便是黑熊跟拂尘女子。
他们所在的位置离大陆很近，但不知为何，虚空中的竟然完全没有察觉，甚至连那些帝君都毫无感应。
“我还以为要再等一会，不曾想，仅仅一个小辈，就让他出手了，”拂尘女子轻声笑道，“傅观，那个曾经追随过你吧！”
“回禀师祖，那名叫霖，弟子在古界底层游历的时候，他做过我的仆人，也算是我的半个弟子。”
一名身穿白衣的青年至尊躬身回应。
“既得你指点，可见颇有天赋，”黑熊微微点头，“不过他的运气可比你好多了，居然能找到宁珂师叔的行宫，还得了一份传承，说起来，宁师叔留在本界的传承，一共也就五份吧！”
“是五份。”
拂尘女子轻声叹息，似乎勾起了什么回忆。
而那些弟子的目光，已经落向虚空深处。
……
天地苍茫。
一道青衣身影立于群峰之巅，看似普通，却又格外悠远，仿佛跟世间隔了无尽的距离。
“你就是那个领悟了造化秘术的界外生命，”金瞳帝君扬声道，“寒螣跟螭魰是本皇派过去的，你竟敢当着我的面杀了他们，是在挑衅本皇吗？”
“挑衅？”
青衣身影低笑一声，没有回答。
而侧旁的九狫、紫雷、洪泽等帝君，也一个个陷入沉默，他们想要造化秘术，自然不能跟惜命道人闹的太僵，所以之前只是封锁了离潮大陆，却没有对霖族动手。
直到金瞳帝君降临，才派出寒螣跟螭魰二人。
“九狫，你说金瞳会跟那人动手吗？”洪泽帝君悄声询问。
“他若不动手，我请他来干嘛的，”九狫帝君传音笑道，“金瞳的脾气你我都很清楚，他是金行始祖的嫡脉子嗣，行事一向霸道，绝对不可能好声好气的跟惜命道人对话，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有这把刀子在，咱们就能探一探界外生命的底细，此人若是实力强横，倒也罢了，若是实力一般，咱们就直接用强，逼他说出造化秘术的法诀。”
“不错。”
“是个好办法。”
几位帝君相视一眼，脸上露出微不可查的笑容。
对这些帝君来说，除了大道规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更进一步，而造化秘术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机会到了眼前，他们又岂能放过？
嗤！
虚空中泛起金芒，那是金瞳帝君的意志引起的天地变化。
显然，青衣道人的反应让他很不满，但金瞳帝君却难得的压住了火气：
“界外生命，你不要以为自己身怀造化秘术，就能跟帝君抗衡，本皇的手段远远超出你的想象，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交出造化秘术，本皇便宽恕你之前的罪过，而且让你安然离开。”
话音落下。
顾修云眼中的寒意越发浓烈，派人抓他的弟子，居然还成了他的罪过？
“这蠢货，可真会说话！”九狫帝君、紫雷帝君、洪泽帝君差点笑出声来。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成为帝君的？”
“还用说，肯定是那位金行始祖的手笔，金瞳是他的嫡脉子嗣，又是独子，分出点始祖本源又算得了什么？”
“这倒是，太渊古界各大族系中，金行一脉的帝君虽然不是最多的，但却是最凶残霸道之辈，金瞳又是当代掌权人，行事就更张狂了。”
“或许在他眼里，能饶惜命道人一命，就已经是恩赐了。”
众帝君悄声谈论。
每诞生一位帝君，都要消耗海量的始祖本源，所以金行一脉跟火行一脉虽然有始祖坐镇，麾下的帝君却不多，因为他们头顶还有一位太渊至圣。
面对无量至圣，两位始祖也只能勉强保命，根本不敢肆意的吞吸古界本源，自然也不敢随意培养帝君。
“界外生命，本皇在问你话，还不回答？”金瞳帝君厉喝出声。
“回答什么？”
顾修云扬起眉头，“感谢你的恩赐，然后献上秘术，还是骂你愚蠢？贫道自问也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人，可如你这般蠢笨之辈，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人居然也能成为帝君，真是个奇迹。”
“放肆！”
金瞳帝君勃然大怒。
他是何等身份，金行始祖的嫡脉独子，自出生起便受到所有金行的追捧，方才那番话，他自问已经很给对方面子，却遭到了如此的奚落。
这一刻，金瞳帝君心中怒焰冲天。
轰咔！
一道道金色闪电划过天地。
那是帝君意志引起的天象变化，帝君，执掌古界权柄，拥有着代天刑罚的至高权力，单是意志本身，就能轻易斩杀神法境初期。
“界外生命，你已经彻底惹怒了本皇，我要让你尝尽金行一脉九千六百种酷刑，然后再将你灰飞烟灭。”
伴随着话音，虚空中的金色闪电越发狂暴。
“尝尽酷刑……”
顾修云的拳头猛然握紧，“曾经有一个人也说过这话，谢谢你，又勾起了贫道的回忆，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在此之前，先向诸位借一件兵器。”
轰隆！
顾修云伸出右手。
古圣真形瞬间笼罩周身，浩荡无尽的古圣之力凝聚成黑色气流，朝着远方劈去。
“他想干什么？”
众帝君纷纷抬头。
……
“借兵器，什么意思？”
“命运修行者还需要兵器？命运道法不都是以意志秘术为主吗？”
虚空另一处的太上宗弟子也露出疑惑之色。
……
刹那之后。
黑色气流出现在一座亿万里高，甚至可以称得上耸天立地的绝世山峰前方。
此处距离离潮大陆无比遥远，按理说，就算是再快的神力，也要飞上三五天，但黑色气流却只用了一瞬，因为这股力量已经超出古界规则的限制，打破一切束缚。
所有物质规则，在黑色气流面前都失去了意义。
嗤拉！
黑色气流化作刀锋，沿着山峰底部横切过去。
顷刻间，天塌地陷，一座绝世山峰被黑色气流生生切开，山体表面的石块剧烈颤抖，每一块石头都充斥着惊人的威能。
“断界峰？他竟然切开了断界峰？”紫雷帝君满脸震惊。
那可是在整个太渊古界都赫赫有名的秘境，虽然不是至圣封印之地，但也是古界初开时便成形的山峰神柱，无数年来，不知多少尝试过取走断界峰的石头，却没有几个能成功。
就连那些帝君，也只能切开一小部分山石。
因为断界峰是古界天地的一部分，自诞生之日起，便承载了一部分的古界规则，帝君虽有无上权柄，却也是古界所赐，自然不能用来对付古界规则本身。
帝君，只能顺应天地，无法逆天而行。
但顾修云可以！
“大手笔，真是大手笔啊，”黑熊连声感叹，“别人想从断界峰挖一块石头都无比艰难，他倒好，居然把断界峰当成了兵器。”
“看来此人掌握的造化秘术不是寻常秘法。”
拂尘女子也忍不住道，“断界峰乃是天地神柱，山体内每一块石头都蕴含古界精华，同时也沉重之极，他以此峰为兵刃，必定是有超乎寻常的力量。”
“而且这股力量，连他自己的肉身都无法承受。”
与此同时，一道道目光自太渊古界各个方向投了过来，有半步神君，也有帝君，甚至还有真正的乾坤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