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顾修云踏步前行，看似缓慢的步伐，每一步却比源圣的黑洞映照遥远百倍。
“自今日起，地灵族算是彻底没落了。”
“只是不知道那些至圣雕像藏到了何处，噬灵沙海一战，它们想必不会再轻易现世，哪怕沙海世界覆灭，也感应不到任何至圣级真灵波动。”
顾修云微微摇头。
他之所以摧毁沙海世界，也是想看看至圣雕像会有什么反应。
现在看来，一切都跟他推测的相同，那九十九座至圣雕像根本不在乎地灵族的死活，它们甚至都没告诉大祭尊，有一个无量至圣在化圣之天。
当然，至圣雕像也不可能知道，顾修云就是那个神秘的至圣。
想到这里，他心中暗自感叹。
地灵族守护了祭祖空间无数年，一朝出错，就彻底成了弃子，可见其背后的无上境是何等狠辣决绝之辈，面对这等人物，修行界只怕更难应付。
“算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无上境的纷争自然有无上境去应付，我还是操心自己的事吧！”
顾修云看了眼雾气身躯。
不知不觉，他体内的玉髓精气已经快要耗尽，一旦精气耗空，真身融合就有可能无法维持，那时他还能不能活命，自己都说不清楚，毕竟他现在的状态太诡异了。
“数年来，各大势力也凑出不少双生石跟道神玉髓，加上那座顶尖玉髓秘境内残存的精气，应该还能让我再支撑一段岁月。”
“给镜玄帝君三个月时间，时间一到，如果渡空神舟不出现，就开始屠戮吧！”
顾修云踏步前行，朝着第二座顶尖玉髓秘境行去。
当年他被地灵族追杀，没能抽空里面的精气，幸好后来地灵族也没发现其中关隘，将秘境留了下来。
如今那些玉髓就是他最后的支撑。
……
与此同时。
崩塌的沙海世界内。
青皇满脸复杂的望着周围虚空，沙尘飞扬，地灵族人已经四处逃散，只剩下零零散散的身影了。
“大祭尊死了，七祭尊也死了。”
“还有三位超级灵主……”
“夜道人究竟是什么修为，十一绝？不，他肯定不是十一绝，难道世上还有超越十一绝的帝君级生命？”
青皇有些茫然。
按理说，他应该憎恨顾修云，可是又不得不承认，对方有意饶了他的性命，因为整个地灵族已经没有几个灵主，满打满算，也就四人，一个青皇，一个枯猿，还有两个因为道法问题，没能修炼劫灵秘术。
枯猿跟碧烟祖皇有交情，同样受到了祭尊的拷问折磨。
他们四个的实力是比超级灵主弱得多，但终究是八绝修为，而且还有着祖皇的境界，如果真想祸乱世间，九绝古圣都很难压得住他们。
但顾修云偏偏放了他们一马。
“毁我族群，却又饶我性命。”
“夜道人，我与你不共戴天，只希望此生此世不要再见了。”
青皇朝着沙海外茫茫虚空飞去。
他决定前往境外虚空，追求自己的大道圣途，不管成功与否，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南渊极境。
……
另一边。
千重殿的核心驻地。
镜玄帝君目光森然地望着千渊跟昆叶两位古圣。
“两位，你们真的没办法联系源兽势力，让他们提前派遣渡空神舟过来？”
“镜玄道友，我等真的无能为力。”千渊古圣不住地摇头。
“源兽势力行事自有主张，我们也只能尽量配合，”昆叶连声道，“论身份地位，我们哪里比得上混源虚空的诸位至圣，渡空神舟降临的时间都由至圣做主，实在轮不到我等插嘴。”
“好，很好。”
镜玄帝君眼中闪过厉芒，“事到如今，本帝也只能跟你们摊牌了，重因，进来！”
重因？
千渊、昆叶神情微变。
下一刻，一个身影自远处飞到宫殿门口。
“晚辈重因，见过镜玄帝君、千渊古圣、昆叶古圣。”重因殿主恭敬行礼。
“你来干什么，”千渊古圣厉声呵斥，“千重殿那么多事务，还有镜玄跟风痴道友需要的奇珍灵材，都搜集齐全了吗？”
虽然现在是阶下囚，但九绝古圣的傲气仍在，各大势力强者面前，千渊、昆叶跟北山依旧高高在上。
“回禀师尊，弟子前来禀报渡空神舟的情形。”重因殿主恭声回应。
“什么意思？”
千渊、昆叶眯起眼睛。
“弟子想说，师尊跟师伯分明已经收到了源兽势力的讯息，却一直不肯回应，所以弟子特意代劳，让源兽势力以最快的速度将渡空神舟送进化圣之天。”
重因殿主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千渊古圣跟昆叶古圣神情呆滞。
“你……你是修行界的人？！”
千渊古圣瞬间明白过来。
短短数年，镜玄帝君怎么可能让一个七绝古圣这么快反水。
毕竟，这等层次的强者都有着极坚韧的心性，他们可以为了保命假装屈服，但让他们发自内心的叛变，就很难了。
重因殿主的做法，无疑将千渊、昆叶两位古圣置于死地，此等欺师灭祖之举，更是让帝君级强者不齿，唯一的理由……重因殿主从一开始就不是源兽势力麾下。
“千渊、昆叶，你们还有什么话说？”镜玄帝君目光幽冷。
此刻他也有些庆幸，还好修行界早在无数年前就往千重殿内埋下了暗子，而且还是天赋极高的重因，不仅修炼到神皇境界，而且身居殿主之位，否则真要被这两个九绝古圣给耍了。
当然，镜玄帝君之前也不知晓此事，是重因主动找上门，他才知道对方就是隐藏在源兽势力里面的三号线人。
“成王败寇，无话可说。”
千渊古圣微微摇头，话音刚落，神力瞬间爆发，狂暴的威能直接碾向重因殿主。
与此同时，昆叶古圣也已经出手。
两人相交无数年，自然清楚同伴的心思，九绝古圣的力量犹如浩荡潮水，眼看着就要将重因殿主淹没，却见一缕神光掠过重因的身躯，直接将他送进虚幻深处。
“千渊、昆叶，你们真当本帝是吃干饭的？”镜玄帝君显然早有准备。
“走！”
千渊、昆叶毫不犹豫地飞向天际。
在他们想来，千重殿驻地距离噬灵沙海极远，就算是无量至圣也很难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斩杀他们，而一旦闯过天地鸿沟，返回混源虚空，他们就能得到源兽至圣的庇佑，那时也不用惧怕顾修云了。
然而，两人刚飞到半空。
一直潜藏在体内的极光猛然爆发，极光中还有一丝黑色雾气，噗嗤，两位古圣神情剧颤，只觉整个身体坠入了冰窟中，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真灵——那丝雾气竟然在以惊人的速度侵蚀真灵。
“什么东西？”
“一道秘术光芒而已，竟然能腐蚀真灵！”
“撑住，只要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混源虚空，就能保住性命。”
千渊、昆叶依旧不死心。
但仅仅数息，他们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雾气侵蚀真灵的同时，还有一股可怕到难以想象的力量冲击着道心意志。
嘭！
两人只坚持了片刻，就相继栽倒下去。
黑色雾气将真灵尽数吞没，随即沿着虚空飞向顾修云的真身位置。
“死了吗？”
“至圣大人还真不是开玩笑，九绝古圣何等强大的生命力，竟然短短片刻就丢了性命。”
镜玄帝君望着陨落的千渊、昆叶，心里五味杂陈。
跟无量至圣相比，帝君级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他却不知，这种手段也不是每个至圣都能施展，劫灵秘术的邪恶跟诡异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秘术范畴，地灵族能创出此术，一是运气使然，二是得到了祭祖雕像的指引。
秘术中暗藏的奥妙，就算是无量至圣也未必能理解。
“千渊、昆叶已死，接下来就是解决渡空神舟。”
“不知道源兽势力会不会派遣九绝帝君护送神舟，如果有，这趟可就赚大了。”
镜玄帝君口中低语。
跟千渊、昆叶相比，九绝帝君的价值远远大得多，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位帝君什么时候能突破到至圣，一旦突破，对混源虚空就是天翻地覆的影响。
太渊至圣就是个典型例子。
修行界也好，源兽势力也罢，都不会允许对方出现新的至圣。